“进来吧。”不远处的年柏彦张口,语气已恢复平日的淡定。
纪东岩却是走近他,探身,近乎贴靠了他的耳才罢,压低了嗓音道,“年柏彦,如果她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她承受这种心理落差!”
素叶不知是先迈了左脚还是右脚,总之是踏进了硝烟未散的战场,透过朦胧的烟雾,这样离得他近一些,至少可以感受到他是真的。年柏彦看了她一眼,眼角眉梢有些恻隐,转身推开了窗子,有清晰的夜风吹了进来,带着夜下霓虹的低迷气,顿时驱散了室内的烟味,但素叶觉得,被吹散的,还有原本属于年柏彦身上的木质香。
书房里安静极了,对面有霓虹熄灭,夜已深了。
年柏彦推开窗后没回头,始终站在窗前眺望远处夜幕下被长灯燃亮的城市,月光吸走了室内本就微弱的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射在了素叶脚下,她低着头,顺着地上的影子慢慢抬眼,目光最后落在了年柏彦的背影上,有些疏离,还有些落寞……
直到现在,素叶才真正懂得他的自信何在,深谙市场游戏的他早就练就了揣测对手的火眼金睛,他这种人,在盯着前方目标的同时也自然会警惕身边每一位可能出现的对手,并步步为营不动声色下逐一铲除。曾经在赌桌上他输得那么惨,还有纪东岩,两条大鳄纷纷落网,幸存的就只有她这么个小虾米,结果到了今天才发现,真正会赌博的人是他们。她赢了纯属侥幸,他们输了,不过是不屑于玩赌约甚小的游戏。
“是你太心急了,人在情急之下总会失去些理智这很正常。”年柏彦缓慢道,“我从不相信你很想跟我来场正面的比拼,因为你跟我一样,只要能扳倒彼此的,无论任何手段都在所不惜。你费劲心力无非是想看着我一无所有,所以重头戏就在竞投当天,你怎么可能准许我不能出现在竞投现场?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不管浪费多少人力物力你也得把我找到。之前我一直在怀疑你跟亨利的关系,直到你出现在绑架现场,我就彻底相信你在背后下了多少工夫。南非这个地方我熟你不熟,想要找个人谈何容易,能帮你的就只有亨利,因为他跟昌图一样是南非通,很显然,你跟昌图不认识。”
书房的门被他拉开,紧接着映入两个男人眼的是素叶惨白的脸!
应该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处心积虑获得90亿克拉钻矿的男人吗?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可能跟她一样落寞呢?
年柏彦原本噙笑的唇角缓缓拉直,微微眯眼,眸底的光令人不寒而栗,良久后他起身,双手插进裤兜里,有逐客的意味了,“多谢你的提醒。”
素叶眸光一怔。
“在与文森打赌的当晚,你曾经问过我,信不信纪东岩的底价是四亿。”年柏彦看着她,目光柔和,“也许你并不知道,当你心有质疑的时候就会写进眼睛里,当时你的那句话,让我对纪东岩有了警觉。”
素叶“呵”地一声无语地笑了,原来连她都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他都尽纳眼底,这个男人的眼睛真不容小觑。-- by:da50s2x|43077|72661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