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他跟董七喜聊起过,当时董七喜的回答有些奇怪。
他说这是顾家的家事,他不好插手,少说了什么,或者添油加醋都不好,让他自己去问顾西城和顾蝉衣就是了。
而听到小木匠这般说起,顾西城的脸色沉了下来,只是叹息,却并不答话,显然是有着难言之隐,不能细说。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倒是旁边的顾蝉衣小姐坐不住了,她瞧见小木匠对顾白果的关切有点儿超出了常理,忍不住讥讽道:“我说你到底是想问什么,你是觉得你能够帮着顾白果她出头么?大雪山一脉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小木匠越发奇怪,不过还是解释道:“我只是问问,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感觉顾蝉衣的态度有点儿奇怪了,为什么像是点燃的爆仗一样,充满了火药味,没想到这解释却让顾蝉衣更恼火了。
她冷笑了一下,说道:“我看你呀,可能是被顾白果那小狐媚子给迷住了吧?”
这话儿一说出来,小木匠原本还打算退让一番、好好解释的想法一下子就没有了。
他脸色铁青,有些恼怒地说道:“她才多大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
小木匠恼怒的,并不在于顾蝉衣说他与顾白果之间的情感暧昧,而是她的用词——用“小狐媚子”来形容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儿,着实是有一些太恶毒了一点儿。
特别是这样的话语,从顾蝉衣这样一个看着宛如小仙女的美人儿口中说出,更是违和。
没想到顾蝉衣不但没有因为小木匠的生气而收敛,反而越发情绪化来。
她凤眼一瞪,秀眉竖起,讥讽着说道:“我说错了么?她母亲就是个卖骚的邪祟,就是她布了局,迷惑住了我那可怜的叔叔,最终把她一个邪祟娶进我大雪山顾家来,结果因为那丧门星进了门,搞得我顾家成了大雪山的笑话,我们这些顾家后辈从小就被人笑得抬不起头来,家里也鸡犬不宁,叔叔、祖爷爷和爷爷都给克死了……你说说,顾家连同大雪山一脉,将那母邪祟关进雪窟,把顾白果给赶出大雪山,有错么?至少还留了她们一条性命呢……”
她克制不住,哇啦啦说了一大堆,顾西城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起来,冲着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吼道:“别说了。”
顾蝉衣瞧见对自己无比疼爱,捧手里怕掉了、含嘴里怕化了的父亲这般态度,越发委屈。
她眼睛里面立刻蒙上了一层雾,晶莹的泪珠子便滴了下来,嘴里却停不下来:“你说她还小,哼,她就是人和邪祟生出来的杂种,邪祟三五岁就能够生儿育女了呢,她也一样,只不过是摆出一副小女孩的样子来装可怜、博同情罢了,只要她想,回头就是一大姑娘,你想干嘛就干嘛……”
啪……
顾蝉衣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却给顾西城一记响亮的耳光给打断了。
那白衣胜雪的女子捂着通红的小脸,一下子就哭了:“你打我?你居然为了那个邪祟杂种打我?呜呜呜……”
顾小姐捂着脸跑了出去,而顾西城则脸色很是难看。
他对小木匠说道:“蝉衣她在这件事情上,自小就受人嘲笑和欺负,心里面难免有些怨气,所以口气冲了一些,还请多见谅。这上一辈的事情呢,谁对谁错,立场不同,所以很难去说是对是错,作为长辈,我也不希望你们年轻人去掺合这里面的事情。行了,蝉衣自小娇惯,受不得委屈,我这也是在她懂事之后,第一次打她,得去哄一哄,所以便先走了,我们改日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