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慢着”从公堂外传来,所有人都朝后看去,然后就看到了大步走进来的张某某。
骆致远斜眼瞥了张某某一眼,心下鄙视:嫡长孙我都不怕,还怕个老二不成?
“张某某,莫非你也敢抗旨不成?”
张某某先跟张十二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才看向骆致远,眼里尽是不屑,厉声道:“大胆骆致远,竟敢对张县伯如此不敬,岂不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
县伯?
骆致远有点懵,他不就是个镇远大将军吗,县伯是什么意思?
张某某走过去,把手里的圣旨放在了骆致远面前的桌子上,得意的说道:“骆知府,我觉得你还是先看一下在说话吧!”
说完“哈哈”一笑,然后狠狠的瞪了一旁的骆行建一眼,很可惜,骆行建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现在已经肿胀的只剩了一条细缝,瞪也白搭……
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东西,骆致远的心里就升起了非常不详的预感,因为他看出那是圣旨来了,对面有恃无恐的把圣旨都拿出来了,这结局差不多注定了吧?
带着有点忐忑的心情,骆致远打开了圣旨,然后看了上去。
骆行建在下面看不到圣旨的内容,但是可以看到骆致远脸上那随着看圣旨而不断的变幻着的表情,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凉:
事情好像不妙啊!
骆致远连看了几遍圣旨,才无力的放下,骆行建马上走了上去,嚷道:“爹,写的什么,让我也看一看!”
“啪!”
他刚拿起圣旨还没准备看呢,脸上就挨了骆致远结结实实的一巴掌,顿时懵了。
“你这个逆子!竟敢顶撞县伯大人,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上去又是“啪啪”两巴掌,骆行建这次算是彻底懵了,已经肿胀异常的脸又挨了这么结实的几下,那个疼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别说骆行建觉得疼了,打人者骆致远的手都疼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还不是为了保护他?
那圣旨的内容让他触目惊心,茅大学士的旧居已经被圣上赐给了张十二,而且还封了他开国县伯的爵位——这到底是拥有多大的圣眷啊!
他虽官居四品的荆州知府,但是却无爵位在身,而县伯虽然品阶不高,但是相比起没有爵位的人来说,地位悬殊,他怎敢招惹?
怪不得他一开始就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有圣旨在身啊!哎,这次算是栽了……
“张县伯……本官有眼无珠,竟不知圣上已经把家师旧居赐予你了……不过以张县伯之才,却是一件幸事啊……本官也恳请张县伯看在小儿无知的份上,莫要计较……”
骆致远擦着头上的汗说道,此时可大可小,就看张十二的态度了,所以他有些紧张……
而被打的一脸懵逼的骆行建听到刚才还被叫做“张将军”的张十二突然又换上了一个“县伯”的名头,心里那个凉……
听到这话,张十二刚想开口,被旁边的张某某拉了一下,小声对他说道:“大哥,出门之前爷爷说了,你刚回荆州,不宜树敌!”
张某某可是见过张十二的彪悍,那可是敢打杨泽新的猛人,他一点都不怀疑,张十二在这公堂上把骆家父子都暴打一顿,所以赶紧把临行前张国公的嘱咐说了一遍……
顿了一下,张十二就明白了张国公的意思,虽然他们占理,可若是把对面逼的太急了,狗急跳墙他可是知道的。
但是就这么算了,显然不是张十二的风格,不行,必须收点利息!
“好说好说,骆知府!正所谓无知者无罪嘛,况且我也打了骆公子一顿,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哈哈……”
张十二爽朗的大笑一声,但骆致远却有点不敢相信:刚才还咄咄逼人恨不得把他们弄死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呢?
此事必有蹊跷啊!儿子,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骆行建只能眯着眼睛看喽!而且他心里在想着,这个“相识”的代价也忒大了,若是每个人都跟他来这么一次“不打不相识”的话——额,他怕是相识不了几个人就得被打死了……
“哈哈,张县伯不愧出身名门,这胸怀之宽广,做事之大气,实属年轻一辈的楷模呀——”
“但是呢——”
骆致远刚想夸赞张十二一番呢,就被他的一句“但是”给打断了,心里在想: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但是我的宅子上却被骆公子凿了一个洞,这可如何是好呢?”
张十二有点“为难”的说道。
“…………”
骆致远在官场好歹也摸爬滚打了多年,只楞了几秒钟就明白了张十二的意思:不就是要银子嘛!无所谓,只要能用银子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那就上金子!
“既然是犬子凿的洞,理应我们骆家负责!贤侄,我骆某给你两千两银子作为赔偿,如何?”
说到赔偿,那就属于私人问题了,所以骆致远的称呼也就变了。
“两千两?”
听到骆致远报的赔偿数字,张十二惊呼道。
两千两还不满意?这人的胃口可真大,也不怕撑着!罢了罢了,不就是银子吗,我们骆家有的是!
“五千两,贤侄意下如何?”
“好好好,非常好!骆知府果然豪爽!”
张十二连说了三声好,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还有这种给人送钱的冤大头呢?
就那破墙,就算推倒了重新再盖一堵墙的话也用不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