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天倒也过得惬意,只每天出门买菜,用得都是宋质逸的钱。
出于某些方面的考虑,她每天出门得早,也没往别处乱晃。
这般往复,倒是再没人用麻袋来捉她,只不过身后却吊着个小厮。
她莞尔,微生那厮倒有几分意思,竟派出个男童跟踪她。
一路上有人陪着也有些解乏,她便左逛右逛,四处停留,一方面将城内环境摸了个透,一方面也遛遛人。
这日她幽幽然转到门口,里面竟多出一号人,她偷眼瞧去,着实吓了一跳,里面这多出来的刀疤脸,不正是那夜在驿站中的人么!
啧、刀疤侍卫半跪着,口中念念有词,“属下无能,让一男一女跑了。”
她怎会听不明白,这一男指的是被她拖出的侍卫,一女当然就是她。
这天杀的,里面的两个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纵人行凶,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狗腿子。
她门也不掩,小心翼翼向后踱步,直到退出数十米才快速往前走。
心内百转千回,她先进进了药铺,直接对那人开口,“来两斤吻钩。”
小二哥惊住,往常拿药都是论两,这人倒好,直接就要二斤。
玖珠见他踌躇,知对方怕她一次将这味药抓完,于是改口,“双倍价格,称一斤。”
如此这般,她才将一斤吻钩拿到手。
小时她吃完中药总会脸肿,娘亲只道她与吻钩相克,吃了就要过敏,如今她熬制一斤吻钩,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略加思量,她又转进了脂粉铺,点名要艳、俗二字。
一个时辰后,玖珠终于出现在门口。
宋质逸面色不善,寻常早就回来,今日倒好!
很快,宋质逸不善的面色开始皲裂,他竟是从未见过这样丑的人。
她面上吟吟笑着,似是那效颦的东施。
待她走近,宋质逸指着她面上的脂粉,“你这模样是想勾引谁?”
这人说话太难听,她侧过头,将视线放在刀疤上,刀疤被她瞧得一怔。
玖珠似乎尤不满足,眼神更加放肆,上上下下将刀疤打量个遍。
刀疤身体僵住,不得已撇着宋质逸,给出一个暗示。
宋质逸将茶杯重重一放,语气加重,“乱看什么,快去做饭。”
她这才绕过前厅,拐弯前还不忘扫一眼刀疤。
火候还差点,玖珠炖了九根骨头,两根给宋质逸端去,两跟留给自己,剩下无根尽数舀到盒子里。
她给刀疤送去,“侍卫大哥,特意为你准备的,趁热吃。”
她红肿着一张脸,画着夸张的妆容,笑起来要去掉男人半条命。
当天夜里乃至第二日,刀疤愣是见着她就躲,他不知宋质逸从哪买来这么个丫鬟,竟妄想高攀他!
瞧着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她笑了,有阴影就好,人的第一印象总是根深蒂固,她这么一搅,怕对方很难将她和贵女联系在一起。
至于那蛇毒,她也不是没配过药,只是胸腔依然作痛,像是被死死咬住一般。
这日宋质逸照常沐浴,她顶着浓妆艳抹,举着一桶热水就进了内帐。
宋质逸差点没从浴桶中跳出,往日他倒觉得对方算得上识相,虽是个寡妇,但也能凑合着使唤,这几日倒好,先是风格突变,勾引刀疤不成,现在居然将主意打到他身上。
她看着目不斜视,其实将除浴桶内的地方扫视了遍,这男人倒没少研制□□,全都堆在方桌上。
她心下一动,将热水瓢泼倒下,宋质逸身躯一偏,只觉被吃了豆腐,不知玖珠已在瞬间顺走了药瓶。
这顺东西的勾当还是师从镜陵,那人的手法颇为讲究,拂手间就能摸走四五样小物件。
随着宋质逸的一声“出去”,她麻利地退了出来,最后给人留下个色胚的印象。
玖珠打开小瓶先是闻,有两瓶的气味相仿,解药应该就在其中。
确定这一点,她抬脚便要离开,门口遇见刀疤,她露出此生最“魅惑”的笑,成功将其逼退至屋内。
这个刀疤,生怕自己会赖上他,大概日后听到“封婷柳”三字便要倒退三尺。
宋质逸泡到余温不再才起身,抬眼方瞧见药瓶消失了干净,他踢开一旁的脏衣,这小贼,动作还挺快。
随即他不太厚道地笑,那两味药难以分辨,吃错了怕是要遭罪!
玖珠只在城内逗留半日,便去了租马车的地界。
此处只算得上虞境的边疆小城,要去到它的腹部之地,还需向前行个数百里。
她这学聪明了点,依旧顶着恶俗脸,接洽大哥见她相貌可怖,当即安排了个老人家做马夫。
她求之不得,省得路上再出俺簪事。
暴雨如注,老天爷的脾气还真难测,幸好老人家路熟,很快便在不远处的客店歇下。
她一连逗留两日,大雨仍没有停的意思。
这两日陆陆续续有人投店,到第三日正午,店外来了大阵仗,四五架马车并列停住,应该是笔大生意。
她闲来无事,凭栏斜靠在窗边,准备看看是哪户富贵人家。
一架马车比别处大上许多,或许是主人家,她便将视线放在那处。
她猜错了,大车里并没人出来 ,反倒是有小厮从里面取出辆轮椅。
一见那轮椅,她呼吸一滞,莫非是刘璨来了?
轮椅被摆正,小厮又从另一马车中扶出一位公子,那人面容俊秀,不正是刘璨么!
刘璨对视线敏锐,才出马车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