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我问你……你帐下堪大用者,有几人?”
“堪大用者?”
“就是能独当一面的人。”
董俷掰着指头,开始计算起来。
“我兄长、三弟……”
“典君明,沙摩柯,皆猛将之流,搏杀战阵中尚可,但若论独当一面,所差甚多。”
“庞德、张郃,年少有才,可大用之。”
“庞令明、张隽义确实不错。张郃机敏聪慧,庞德沉稳果毅,不错。但此二人虽有资质,亦需磨练方可成才……庞德、张郃皆少年,虽有才,却不足以独挡一面。”
“我有麴义、班咫、晏明、史涣,如何?”
“麴义,兵法出众,然性情高傲。若不得势时尚可,但若得势,只怕难免骄狂;班咫,性情沉稳,心机颇深。或若能独当一面,但必须加以防范。至于晏明、史涣,皆为将才,虽能用,却不足为道。”
好家伙,合算着我手下的人,都不能用?
董俷有点不服气了!
“河西三郡,我有大将陈到,又有裴元绍、韩德、董召等猛将可用。”
“陈到这个人,我没有听说过。不过观其在张掖所作所为,的确可用……至于其他人,亦为猛将之流,不足以大用……西平,我怎地听你说了半天,全都是武人?”
“亦有文士……”
董俷说完,却呆愣住了。
庞统、徐庶、石韬……似乎的确是有用。可这三个人年纪小,尚在求学。没有十年,休想有所成就。马均、蒲元,精于机造,恐怕难入卢植法眼。除此之外,似乎……
“益州人黄劭,为我主持张掖屯军,性沉稳。”
卢植露出不屑之色,“黄劭、唐周二人,我听伯喈提起过。唐周长于小智,难成大器;黄劭这个人嘛……伯喈评点说:此人性坚忍,可为细节,但大局却不足。”
“我……我还有贾诩。”
卢植猛然一阵,惊讶的看着董俷:“可是那武威人贾文和?”
你终于吃惊了!
董俷不免得意,轻轻点头。
“贾文和……”卢植沉吟片刻,“他曾在雒阳为郎,我亦对此人有些印象。贾文和,恩,此人倒是值得重视。其人有大略,长于谋划,只是心机深沉,为孤桀之士。有陈平之谋……恩,不错,不错。没想到,西平你居然能把此人收为帐下。”
暗自出了一口气。
董俷心道:总算是有你能看上眼儿的人物了!
哪知卢植却说:“不过此人很机灵,你若不拿出足够的手段来,恐难以令他臣服。”
“正需老师出马。”
董俷又叹了口气,卢植所说的这句话,岂不是正说到他的心坎上?
不过,听卢植这么一说,自己麾下真正能独当一面的人物,除了张掖的贾诩、陈到之外,似乎只有麴义和班咫二人。而且这二人的使用,还要谨慎。董俷很想说出黄忠、徐晃二人的名字。可又一想,这二人虽与他交好,可未必能真正的收服。
黄忠,如今是扬州西部校尉,执掌扬州兵马,可谓春风得意。
虽然他的家眷在自己手中,可总不成真的以家眷为把柄,让黄忠抛弃大好前程来投靠自己。
那西部校尉,虽比不得董俷如今的虎贲中郎将风光,可在权力上,丝毫不弱。
徐晃亦是如此,安门校尉同样是风光无比……
那自己的手下,还有什么人可用?
卢植见董俷沉思,却笑了起来。
“西平何必紧张?你手下如今虽无大用之人,但猛将如云,亦可保自身平安。当今名士,多投靠与门阀。似你虽然贵为亭侯,可奈何你出身……再加之,你早先于党人多有冲突,那些名士自然对你多有偏见。如今之计,你可取寒士,我愿荐之。”
董俷连忙起身,“还请老师指点。”
“东观士子,大多清谈之士,可大用者不多。然有一人,名氏仪,字子羽,清恪贞素,可为大用……呵呵,你莫着急。氏仪与你那岳丈关系甚好,可由伯喈出面,代你请之。”
“多谢老师!”
“还有一人,名法衍,字季谋,扶风郿人,曾为安定太守。只因其父故去,法衍辞官回家中为父守孝。期满时,恰逢太平道作乱,法季谋就没有再出来为官。不过这个人,不可小觑,有奇谋策算。料世兴衰,是训是谘,暂思经算,睹事知机。”
董俷懵了!
这世上,真的有卢植所说的这种人物?
听上去和贾诩,相差不远。可是,这么一个人,又如何延请?
卢植看出了董俷心中的想法,微微一笑道:“西平莫要担心,此人自有我去说服。法衍之父法真,与我、伯喈交往甚密。若我出面,想必法衍定然难以驳我的面子。”
“那……有劳卢师!”
董俷还是有点晕乎乎的。
一下子出来了两个名士,而且是他从没有听说过的人,如何能不晕?
若真的和卢植所说一个样子,可真的是他董西平的福气了。不禁有些感谢那些山贼。
若非山贼出现,说不定就无法遇到卢植。
不但痛失一老帅,还丧失了很多机缘。这有些时候啊,机缘一说,真的是妙不可言。
营帐外,夜已经深沉。
董俷却丝毫不觉得困乏,谈性甚浓。
而卢植也是如此,笑呵呵的与董俷谈古论今,讲述了许多董俷从未听闻过的事情。
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