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在这里。”顾元峥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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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知文显然也认出了邱晓蝶，震惊了一瞬，立即走近几步，将顾元峥和林瑜护在身后，艰难的问：“小蝶，你怎么在这里啊？”
邱晓蝶似乎这才发现进门的人是唐知文，愣了愣，喃喃道：“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她似乎很疲惫，软软的站了起来。
唐知文盯着她的手里的刀子，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低声道：“是我，你别紧张，我不伤害你。你放下刀，我们有话好好说。”
“刀？”邱晓蝶恍惚了片刻，这才想起手里的工具，便随手放在花架上，摆摆手道：“我不跟你说话，我说给你听。”
她被韩同的脚绊到了，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唐知文连忙扶起她，把她带到了餐桌旁边，距离放刀的花架很远的地方。
邱晓蝶靠在唐知文怀里，扬起手想要抚上唐知文的英俊的侧脸，却发现自己双手沾满血污，顿了顿，又收了回来，凄然笑道：“文三爷，我万万没想到，死之前还能见到你。”
“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还有很长的时间要活着呢。”
邱晓蝶摆摆手，“没时间了。我知道自己没时间了，韩家人不会放过我的。”
“你别这么想，也许……”
邱晓蝶摇摇头，痴痴的看着唐知文的脸，道：“文三爷，我……我以前多想嫁给你啊，你又好看，又温柔，就算是做二房，做外室，我也是愿意的。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呢？你以前不是还夸我好看嘛？”
唐知文完全不懂她怎么就突然说起这个了。拉起邱晓蝶的手道：“小蝶，我们别说了，我们……”他环顾这狼藉的包间，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了。韩同是他一起长大的哥们儿，他现在死了，尸体就躺在哪儿，他心理乱的像一团麻。
邱晓蝶兀自说道：“可是现在不成了。文三爷，我和白露这辈子，命不好。空长了个漂亮的脸蛋，没父母亲人，没权也没势，十几岁就出来卖唱，吃了多少苦头？如今人也不清白，配不上你们这样的大少爷。可是……这是我的错吗？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凭什么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的话一声高过一声，林瑜先前只看到一团模糊的人影，趁着顾元峥听邱晓蝶说话的功夫，她偷偷挪开了顾元峥的手。
满地的红色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映入她的眼睛，血腥味变得更加清晰了。林瑜眼前一片殷红，立时头晕目眩，整个人瘫软在地。
她竟然都不知道，这个身体会晕血。
顾元峥已经顾不得听人说话了，他慌乱的抱起林瑜，急匆匆的往外走。在林瑜晕倒前的那一刹那，邱晓蝶还在絮絮叨叨的哭诉。
“知文，我好喜欢你，可我们这辈子没缘分了，没缘分了。”
顾元峥的身后，喜粤楼的保安已经领着警察上了楼。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喜粤楼都惊慌的沸腾起来。顾元峥抱着林瑜，从纷乱的人群中挤过去。嘈杂的人声萦绕在他周围，变成了嗡嗡的白噪音，邱晓蝶最后的话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起来。
“……命不好。空长了个漂亮的脸蛋，没父母亲人，没权也没势，十几岁就出来卖唱，吃了多少苦头？如今人也不清白……”
他想起了先前调查过的小莲，想到她那个妹妹的遭遇。顾元峥突然有些难以想象，如果林瑜不在顾家，她会怎么样？没权没势的漂亮小姑娘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会不会落到了和邱晓蝶一样的境况？
他一边后怕一边抱紧了林瑜细弱的胳膊。一边暗道：小瑜，我就拿你当妹妹一样，你放心，无论你从哪儿来，我都不会让太太赶你走的，我不会让你跟邱家姐妹一样的，你相信我。
喜粤楼门外围观的人群中，有一双阴鸷的眼睛看着他俩从门口出来，然后消失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