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能问出这样一句话來.在场之人不免都产生了同样的想法.就是大周的皇帝也并非传闻中那般昏聩无能.更不像是前两日所看到的那般荒唐.
之前因为一桩命案.这事已然闹得不好收场了.而如今李长歌的回答.更是关系重大.因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她.周围寂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她环视周围.其中最紧张的人竟然是南宫昀.
她从前也曾见过他露出这般神情.便是在前世生命中最后一场盛大宴席上.她捧着酒杯盈盈走向御座.经过他坐席前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神情.他确然是为了即将到來的一刻而紧张.只不过着眼点并非是她罢了.
曾经被骗一次.今生便再也不会为他的任何神情所迷惑.他再如此做.她能回应的都只有嘲讽.
“兹事体大.一旦说出來便会引发轩然大波.所以还请陛下见谅.我现在还不能说.”她终于开口.却并未如众人所愿指明真相.
“更何况.”她盈盈眼波自庞太师身上一扫而过.“我自己还有一些问題沒有弄清楚.所以请陛下宽限三日.三日后我一定就此事给出一个合理交待.”
皇帝也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为今之计也只有应允.还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燕君的意见.后者也并不像前日兴师问罪时那般激动.只沉声道:“那我就再等三日.”说罢便率先起身离开了营帐.
既然事主已经走了一个.皇帝也有应允宽限之意.其他人自然也沒有立场再说什么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李长歌扬长而去.而南宫昀在和庞太师迅速交换了一个目光后.便也追了出去.
“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不按说定了的去做.”出了营帐后.南宫昀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怒气.之前和庞太师达成的协定.费了他多少工夫.他有生以來就不曾对谁那样一再让步过.
但是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让他做的努力都变成了白费.这并不是关键.重要的是昨天她还对他笑语盈盈.今天却全然不顾他的眼色一意孤行.再次让他感觉到.在李长歌眼里.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他无数次地想要掉头不顾而去.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也算是他一手促成的.倘若李长歌真的背下这个杀人的罪名.便很有可能被废黜皇位.但若是她将矛头指向庞太师.后果会更严重.
他很清楚的知道庞太师在大周的势力已经强到了怎样的地步.想要谋逆篡位也不在话下.凭心而论.若他有庞太师那样的实力.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推翻皇室自立为帝.但那人却像是猫捉耗子一样和大周皇帝周旋着.不知道在打一个怎样的主意.
所以.得罪庞太师.是比承担下杀害蛮族首领的罪名更严重的事.
“李长歌.”他忍不住直呼她的名字.同时抓住了她的肩膀.硬是将她的身子扳了过來.逼迫她面对自己.
“怎么.你这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无礼.”她冷笑反问.
南宫昀已然无心和她打嘴仗.只严肃问道:“三天后.你究竟想怎么做.告诉我.”
“这个嘛.”她双眉一挑.“我还沒有想清楚.所以要拖延一下.你和庞华塞到我手里的这盆脏水究竟要往哪里泼.确实要好好掂量清楚.”
“我警告你.不要和庞华作对.他不容易对付.皇帝都控制不了他.你又凭什么.如果是想要依靠那个无能的皇帝的话.就更可笑了.”情急之下.南宫昀几乎口不择言.
面对他的警告.李长歌只是付诸一笑:“这世上沒有人可以一直都赢.这一仗结果如何.总要打了才知道.若你担心事情败露影响到你.大可以联合庞华一道杀了我灭口.死人是无法说出任何事情的.”
南宫昀眸色一凛.杀意一闪而过:“你以为我不敢.”
“那就试试看啊.”长歌嘲讽道.猛然抬手在他胸口一推.自己却踉跄后退倒在地上.
“來人.”她冷然出声.“丞相南宫昀对主上不敬.念在他是一心为国的缘故上.便罚俸一年.禁闭三天好了.”
在侍卫带走南宫昀之前.她扬唇一笑.宛转出声:“是不是很不甘心呢.可惜君臣就是君臣.一日为臣.就要一日屈服人下.至少在人前是如此.你说是不是.”
南宫昀恨恨地看着她.却也只能咬紧牙关被侍卫带走.
想要问她这个问題的不只是南宫昀一个人.翌日午后.当李长歌走出营帐.在一片草地上享受着冬日难得的阳光时.竟然看到一向不出营帐的大周皇帝也出现在了这里.
他看起來像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站在旁边却许久沒有动静.
长歌嘴角逸出一抹浅笑:“陛下今天怎么有兴致出來走走.是否盼望着能见到素歆夫人.说起來似乎是我与她更有缘一些.竟然能偶然碰见.”
皇帝原本看起來还算平和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李长歌却嘲讽道:“不过可惜的是.那位夫人心心念念的是她的子逸哥哥.而不是皇帝您.”
“李长歌.朕是很欣赏聪明的孩子.但并不喜欢话多的孩子.”皇帝压抑着怒气道.
“是吗.”李长歌毫不在意地反问道.“可是陛下您现在四面楚歌.只能选择和我这样一个话多的人合作了.”
“谁说要和你……”终究是底气不足.最后那合作两个字硬是沒有说出來.
“趁现在四下无人.皇帝陛下究竟要不要和我谈谈合作的计划呢.”她眼眸微眯.“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您现在手上还能调动的军队有哪些.”
皇帝神色一凛:“朕是很想除掉庞华.但并不希望通过战争的方式.”
看到他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