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着急.李长歌站起身來:“把他带下去单独关押.每日一餐一水.我看他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她的目光在对方肋下的伤口处停留了一下.“还有.不准给他包扎伤口.更不准用药.”
陆青大声应下.出去叫了侍卫进來.在这个过程中.柳军师仍然是一语不发.
直到被人粗暴地从地上拖起來的时候.他才睁开眼.冷笑道:“我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但是李长歌.我奉劝你一句.若晋王世子在你唐宫中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就要惹來一场大祸事了.”
长歌心底一动.忍不住追问道:“那他是不是姬少重.”
柳军师轻蔑地笑出声來:“燕国那位皇子的死讯天下皆知.问出这种话來.岂不是好笑.”
长歌眸光一沉:“那么.你如何解释他失踪的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外.”如果都是巧合的话.这世上的巧合未免多到了诡异的地步.
“爱信不信.”柳军师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主动迈步向外走去.
待他走后.秦川才开口道:“李琰和那群江湖客一路向西去了.看样子是要往夏国去.这样想倒也算合理.毕竟他现在也是夏国的驸马.”
他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无奈:“只是他们一路上都十分小心.虽然大体探知了方向.但还是无法具体得知他们现在的下落.是要继续追查下去还是……”
“这件事.我会和容恪通个消息.托他在夏国留意下.”李长歌开口道.
秦川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容恪这个人.值得信任吗.毕竟当初和他联络的一直都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沒有说出那个名字.因为每次提起姬少重这三个字.李长歌都会表现的很反常.
果然.刚才还神色淡然的她猛然抬头.目光已变得像刀锋一样锐利:“是.我认为值得.”
秦川不置可否地看着她.隔了半晌才道:“你要弄清楚一点.容恪始终都是夏国人.代表的是夏国的利益.你不能因为信任姬少重所以就对他毫无怀疑.”
“你先回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李长歌并沒有就这个话題继续和他讨论下去.而是冷冷地下了逐客令.秦川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陆青拉住.硬是劝了出去.
把平安也打发走之后.李长歌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扣动床板上的机关.从密道走了下去.
密室中的火把烧得极旺.火光欢快地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跳跃着.让他平静的脸容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神情.
听到她的脚步声.周延昭并沒有睁开眼睛.只是挑了挑眉毛:“你特意把我关在这里.想让我听的就是这些.”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好笑的意味.“你不至于到现在还在认为.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姬少重吧.”
“不错.”长歌果断应道.“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
“随你好了.”对方无奈地耸耸肩.“你说能拿出证据证明的.结果我并沒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走.你也知道.沒有证据.说什么都沒有意义.”
长歌眸光一黯.声音却更加坚决:“等到你记起自己是谁的时候.”
周延昭终于翻身坐了起來.颇为困惑地看着她:“你还真够固执的.别怪我沒提醒你.你现在这样非常危险.上次我來的目的.你应该还沒有忘记吧.”
“上一次.”李长歌嘴角带了几分自嘲的笑意.怎么会不记得呢.不止是上一次.前面两次见面.他都是为了取她的性命而來的.而且.每一次都险些得手.把这样一个危险人物留在身边.就算已经给他服用了锁住内力的药物.其实还是很危险的.
“不是沒有得手吗.”她扬眉笑道.“所以.有什么可怕的.”
周延昭认真地打量了她一下.沒有说话.
李长歌却再度开口:“既然你说自己是周延昭.而不是姬少重.那么.就拿出能证明你是周延昭的证据來.”
“什么.”他忍不住反问.觉得有些好笑.“证明我是我自己.”
“不错.你刚刚也说了.沒有证据说什么都沒有意义.那么你也要拿出证据來证明自己的身份.”她挑战一般地扬起下巴.“如果你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我立刻就会让你走.”
“我的两位堂兄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晋王封邑再去打听.”
长歌轻轻地摇了摇头:“话是什么人都可以说的.在身份上想要作假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我要的是更直接的证据.”
“什么.”周延昭终于皱紧了眉头反问道.
李长歌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说出了两个字:“记忆.”
对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长歌嘴角勾起一抹笑弧:“把你从小到大的经历都告诉我.让我來判断你究竟是谁.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周延昭瞪着她看了片刻.然后以极快的语速道:“三岁上书房.六岁开始习武.十五岁开始为皇族执行任务.去年刚刚行了冠礼.够不够.”
李长歌再次摇头:“不是这样的.就拿你行了冠礼这件事來说吧.是几月几日.那天你穿了什么样的衣服.见过了些什么人.如果能复述出对话來就更好了.”
“你也太强人所难了.谁会刻意去记这些事情.”周延昭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是.”沒想到李长歌竟然出声附和.“是沒有人会去刻意记住这些细节.但是.总不至于在二十多年中.你任何一件事的细节都记不住吧.”
她知道自己的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