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里的慢慢悠悠,懒懒散散的英文广播把程刚从幻觉中惊醒,他看了看手表,发现老外们开始向登机口聚集,他也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背包,排在了准备登机的行列里了;
还是起飞前那些程序,飞机起飞了,空姐送来了饮料,程刚用英文要的“水”,他慢慢地喝着,看着舷窗外面的夜空;
30多分钟左右,飞机开始下降高度,然后滑翔,降落了;
舷窗外能看到机场内的灯光,比北京机场的亮度差多了,一股思乡之情涌了上来;
程刚走出飞机步入大厅里,随着老外们的人流去取行李;
然后程刚拖着大行李包,背着背包,向出口走去;
在出口处,零零散散的站着接站的人群,程刚从人群中看到了举着的牌子“g china”的英文字样,几名老外面无表情懒散的望着出来的亚裔人流;
程刚走了过去,指了指牌子,指了指自己,笑了笑;老外们露出了笑容,伸出手握着程刚的手,用英文说了声:欢迎英雄来德国!
程刚随着接站人员走出机场,“杜塞尔多夫”已是傍晚时分,外面与“法兰克福”一样,也是细雨蒙蒙的,他顾不得欣赏机场外的景色,立即坐上了学校来接站的“奔驰”房车,汽车驶入了城区;
进入市区后,沿街道路的两旁大都是现代欧洲风格的建筑,商店的大落地窗都亮着橘黄色的灯光,沿街随处点缀着街边的咖啡馆或啤酒馆,有平顶的或伞状遮雨棚,尽管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但仍旧有不少的德国人闲散的坐在那里,喝着咖啡,惬意的聊着天;
大街上,德国人身穿华丽的衣衫,举着伞在街上走着,偶尔有没有带伞的白领人士,穿着笔挺的西装,腋下夹着皮包,缩着脖子在街上快步走过去;
街上或橱窗里到处竖立着霓虹灯广告牌和招贴画,欧洲金发或棕色头发的美女裸露着肩膀、肚皮或大腿在广告上风绰性感,媚眼多姿;
德国各式各样的豪华汽车在街上缓缓而过,车身在街灯的照耀下反射着耀眼的光亮;
雨水顺着车窗不住地流淌下来,程刚打开了车窗,用手接着雨水念叨着“水”,“水”;
车子过了一栋欧洲现代风格的悬索式大桥,河面非常宽阔,河沿上有路灯和射灯照射着,在夜幕下仍旧显现出淡灰色的亮光,两岸灯火辉煌,甚是美观,程刚问道:这是什么河?
接站的德国人随意地说道:莱茵河;
程刚站在“古顽斋”店里,听鲍老爷子给他介绍店内的业务知识,老爷子说道:这个店除了古玩字画外,还有旧物;程刚问:没有看到啥旧物啊?
鲍老爷子朝他挥挥手,招呼他到柜台后面那扇门里,屋内面积还算不小,仅有个朝东的窗户,因此室内显得有些昏暗,架子上和角落里随处摆放着民国时期到前的物品,有手工制品,也有俄罗斯和日本的工业制品啥的,上面铺满了灰尘;
程刚随意的捡起了一张唱片,吹了一下,灰尘扩散开来,鲍老爷子用手忽扇了几下,程刚看到这是一张日伪时期的旧唱片,正面和背面都印着银白色的图案和文字,日文繁体汉字能看懂,唱片一面是“旧友”,另一面是“军人魂”,还有是“柏林边境警官吹奏团演奏”的字样。
鲍老爷子神经兮兮,嗓子嘶哑地为程刚解释着:这是日本侵华期间流散到哈尔滨一带的东西,我费了不少劲才搞到的,说时眼睛里放射着异样的光亮。
程刚疑惑的一字一句的问道:“柏—林—”是哪?是日本的城市吗?
老爷子拉下脸来说:你看你这个大学生,连柏林都不知道,那是德国的首都;程刚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想起来了,二战时德国和日本是轴心国,他们联合起来对抗英美国家;
老爷子接着程刚的话语说:所以日本人就制作了德国战争时的唱片,懂了?哈;
老爷子拍着程刚的肩膀笑着说:慢慢来,慢慢来,小伙子。
程刚此时也学着老爷子神经兮兮的样子问道:店里有电唱机吗?放给我听听呗?
老爷子翻腾了一会,程刚帮他把唱机搬了出来,唱机是旧物,手摇的,鲍老爷子将“旧友”这面朝上放置好,摇满了劲,唱片转了起来,他随手轻轻地放下了唱针头,一阵嘈杂的声音过后,亢奋激昂的吹奏乐响了起来。
在这北方古老的镇子里,在这昏暗的古玩店里,这个令人起鸡皮嘎达的进行曲似乎有一种格外的魔力和震撼力,鲍老爷子的脸都有些痉挛似的抽搐着,两眼通红;
程刚也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胸口,似乎怕此时跳动的心会从胸口里蹦出来似的;
亢奋激扬的《旧友》进行曲此时也在奔驰房车内,在莱茵河两岸,在程刚的耳旁响彻着;
程刚已经激动的心潮澎湃,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车上的德国人问程刚:程先生您有事吗?
程刚回答:我想喊;
德国人疑惑的说:那您想喊什么就喊吧?
程刚问:德国警察不管吧?
德国人笑着说:在德国,你随便喊,警察不管的;
程刚打开车窗,半个头伸出了窗外,迎面随风飘来的雨水拍打着程刚的脸颊,他兴奋地对着外面大声喊道:德—国—,我——来——了——!
奔驰车在《旧友》的音乐声中,在小方石块筑起的街道上奔驰着,溅起的水花喷向车的两侧;
车里的德国人听不懂程刚喊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