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最明显的两道伤痕,贯穿他的肋骨和胸膛,一旁还有各种细细碎碎的小伤口,背上也是大伤小伤一堆,腿上都有各种各样的伤痕。
斧钺钩叉,刀枪剑戟,各种见过的没见过的兵器造成的伤口,历历在目。
新伤旧伤凑在一起,交错成一幅狰狞的伤痕图。
向晚捂住了嘴,这么多伤,这么深重的痛,这个人类是怎么支撑下去的?
她打来热水,将伤口一一仔细清洗之后,然后敷上草药,仔细包扎好。
向晚翻箱倒柜找出一件比较长的衣服,但比了一下还是短了一些,她只好裁了另外一件衣服将两件缝起来。
最后的成品她都不怎么能入眼。
“……就这样吧,总比没有要好。”她喃喃道,将衣服给他穿上,然后虚脱的坐在一旁。
伺候人这活真够累的,谁爱干谁干吧,她再管她就不是狐狸是猪。
摊在椅子上一会儿,看那人呼吸顺畅了不少,叹了口气。
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哎,都忘了自己还没有吃饭。”
她爬起来,去厨房做了点吃的,然后继续摊在椅子上。
吃饱睡足的向晚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人占了她的床,她睡哪里?
她蹭的跳起来,看向那人的表情甚是凶狠。
但凶狠归凶狠,却没有下手。
她挥手使了个法术,变出一张床来,一切齐全,然后躺在床上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真好看啊……她活了几百年,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凡人皆说什么红颜祸水,女色害人。
其实这男色也是一样害人啊!
就这样痴痴的看了不知道多久,她沉沉睡去,在半夜时归属感发作,再次爬上了自己原来的床。
睡觉的时候她喜欢用本体,一团温暖而舒适的狐狸蹭着男人睡的正好。
男人在昏迷之中,只感觉身边毛茸茸的,但是很温暖很舒服,他下意识的抱着那团热源睡着。
翌日。
向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男人抱在怀里,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膛,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她艰难的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
然后开始思考,到底是她爬上床的还是男人把她拽过来的。
但是看着情形,多半是她爬上来的。
向晚无语片刻,然后默默爬起来去做法。
原本她不是一个人的,在她幼年的时候应该是有人照顾的,但在某一天他们都不见了,她只好自己开始学着弄食物。从一开始的直接开吃,到最后的红烧清蒸煎炒烹炸样样精通,她用了将近十年。
妖的寿命不同于人类,她现在虽然一副人类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其实两百多岁了。
当她做好早饭,安安静静的开吃之时,里屋传来东西摔落的声音。
她跑进去,看到一直昏迷的男人醒了。
男人茫然的看着她,“你是谁?”
第一反应问她是谁,看来没有失忆。
“我叫向晚,是我救了你。对了,你是?”
男人迷茫的眼神扫着四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扫过一遍之后才归位,答道,“慕凡。”
“哦,慕凡兄,你可算醒了,为了救醒你我花了多少珍贵药材,真的是,可算是醒了。”向晚上前摸他的额头,和自己对比了一下,“退烧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慕凡愣愣的看着她,眼前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却没有十五六岁的脾性。
“我还好,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哦,我上山采药遇到你就把你带回来了,对了,你饿不饿,我刚好做好饭。”向晚自来熟说道。
慕凡站起来,才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这……”
向晚在前面带路听到问话说道,“哦,我给你换的。”
慕凡摸了摸身上,返现不光衣服换了,伤口也被包扎好了。
也就是说……他被她摸了个遍看了个清楚。
他耳垂渐渐染上薄红,然后一寸寸浸染上脸颊,瞬间便成了熟透的大虾。
向晚坐下,没看到慕凡,奇怪的看过去,看到站在门口的慕凡一脸红彤彤。
她奇怪道,“你是热吗?”
慕凡脸红的可以滴出血来,勉强道,“没……没事。”
向晚扭回头,哦了一声,“那过来吃饭吧。”
慕凡下了极大的决心挪过去,拿起碗一门心思的吃饭。
向晚可不知道他曲折的心里路程,直白问道,“你身上那么多伤口是怎么回事?和别人打架?打架也不至于那么多伤口吧?”
慕凡猝不及防被提起他最想忘记的事情,万般惨烈的噎住了。
他压制住自己心里的念头,她只是单纯的问,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只是好奇。
多念几遍他也就淡定下来了,“没什么,修道之人,总是会受伤的。”
“哦,修道之人,很厉害吧?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伤口,应该很疼吧?”向晚问道。
慕凡愣了愣,他自小被家族培养作为杀戮机器,剑下妖物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次伤痕累累的回到家里,父亲都不咸不淡的说一句做的好或者做的不够好。家里的人对他或远或近,都有几分敬畏在,没什么亲近的人。
他独自面对刀剑风霜,一身伤痕,一身落拓,世人皆敬他抑或畏他,却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
见他一直不答,向晚敲了敲他的碗。
慕凡被惊醒,迟钝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