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此子生来自有天命,注定不凡,但是若你依旧在他的身边,不出三年,你就会去那天命不得不归之处。”
迷迷糊糊间,齐瑾瑶好似又回到了那灼热的戈壁荒漠,身上的力量却好似被抽了去,难以抵挡这酷热,豆大的汗珠从额角一颗颗滑落,在颚下连成了晶莹的珠串。
三言夫人依旧站在那里,似乎从未离开,只是那红唇开阖间吐露的话语却好像在脑海中百转千回了万次,是那么的熟悉。
“三言夫人,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齐瑾瑶感到身心俱疲,叹了口气,抚平了身下的沙砾,索性就这么席地而坐。
“你或许会死。”三言抬头望了望天边,银色的发丝被暖风吹落到耳边,眼角处的皱纹,刻着岁月的痕迹,不过多了几分时间的印记,少却了几分该有的沧桑。
“你也说了,是或许。”小妮子皱着眉,试图从三言的话语中找到更多的破绽。
“有些事是命定,有些事是人定,命定的事,你无法改变,人定的事才有或许。”这是三言夫人的第三句话,说完,便阖上了双唇,无了再启之意。
似是怕小妮子再又问起,她难以拒绝,索性向后一退,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飞扬的沙尘之中。
“命定?人定?我会死是命定还是人定?既是命定又何来或许,既是人定又何必说这么多?”
被三言的话搅得有些心烦意乱,摇摇头,她的命自有她来定,何须信这些空穴来风的无根之说。
“妞,你可想想清楚,跟着我可没啥好日子过,好玩的事不多,危险的事儿可不少,要是一不小心缺了胳膊少了腿的,那可使得?”
突然,张三的身影出现在了三言消失之处,脸上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眼中却是严肃的紧,好像是在开玩笑,玩笑中却又带了分认真的味道)
张三的出现也好似抹消了齐瑾瑶心中所有的烦恼似的,她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欢愉的笑意,“有何使不得?大不了嫁不出去,我父亲还能养得起这口人。”
齐瑾瑶的玩笑倒是让张三的脸色一变,立马虎着脸,带了些训斥的口气,“瞎说!你生是我老张家的妞,死是我老张家的鬼,哪有拨出来的水,再交回老丈人养的道理,还有,我刚才都是些玩笑话,都是万万使不得的事,记住了不。”
“恩,记住了。”小妮子并没有因为张三的口气略重而感到不满,而是笑意更浓了一分,看着张三颇为认真的双眸,忍不住抚上了他颚下的胡渣,喃喃道,“有此话,足矣。”
身体微微前倾,轻拥住他略显宽厚的后腰……
“妞儿啊妞,妞儿啊妞,带着妞儿到外婆桥,外婆叫妞儿好宝宝,我叫外婆电灯泡……”突然,张三的语调一变,开始唱起了不着调的改变童谣。
而齐瑾瑶也似被惊醒般抬起了头,看着张三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慢慢模糊,分散,然后又慢慢地聚合,逐渐清晰。
“小三……”看着近在咫尺地熟悉的胡渣,神智还未完全清醒的小妮子下意识地抬起了手,似乎还想继续梦境中的场景,却被那喉间极为陌生的沙哑嗓音给完全惊醒。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好像几百年没有喝过了水般,嘴中是如此的干渴。
“嘿,美妞你终于醒了,先喝口水来。”张三的手有些笨拙和僵硬地从腰间掏出了水袋,用牙咬掉封盖,把水口小心翼翼地对准了小妮子的樱唇。
“你的手怎么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水袋,小妮子吞咽了口口水,结果却发现,嘴中干涩的连口水都不剩,只有干哑的喉咙生硬地摩擦着。
不过显然,有什么事,比她解决自己的口干问题更为重要。
张三一笑,手中轻轻用力,晶莹剔透的清水就顺着袋口缓缓涌出,划过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刚好落在了齐瑾瑶的双唇之上,让她干涩的唇瓣瞬间丰润起来。
“没啥,就是受了点伤,现在还有点不太好使。”
“嫂子,你可得管管他,他手都震成了沫沫了,还没给他治疗完全,才刚刚能动,就抱着你坐在那儿摇啊摇的,这么长时间,就算没伤也该麻了,他这要是再不给我治,以后倒立行走,铁定是个瘸子。”
宋前在一边苦笑着,齐瑾瑶也总算是醒了,再不醒,这张三的手还真就要拖出问题来了,他可不是开玩笑的,只是和张三说,对方一直没听进脑去。
小妮子这回是真的变了脸色,一个翻身跃起了身子,只是还有点虚,差点没站稳,刚上去的红润,又褪下了不少。
不过她刚站稳,就急不过地气得大喊,“你傻了啊,你手不要了啊你。”然后急忙拉过宋前,催着他给张三治疗。
动作间,偶然瞥见自己穿得竟然是张三的外衣,再抬头细看,此时的张三竟然只穿了一身极薄的单衣,眸底缓缓流过了一丝暖意。
她背后的衣服被那雾兽给腐蚀破了大洞,细心的张三自然是不会忘记这件事儿,他少穿一点没事儿,他的妞少穿那可不行。
看着小妮子又急又恼的样子,张三突然笑出了声,乖乖地抬起手摆在了宋前的身前,动作极为的配合熟练。
这样的感觉真好,特别是看到小妮子能蹦能跳能骂人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样的感觉,更是前所未有的好。
从始至终,自摸儿和宋莺儿都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个场面,有时,他们会觉得孤独,有时,他们又觉得满足,或许有这样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