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本尊为何找上你吗?”
话音还未落,那人的身子便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他为什么找他,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口中“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
苍梧脚下略微用力,那人眼里的光迸发得愈发明亮。
然而在她的威压之下,那两束光虽亮,却照得却并不远。
眼中光越聚越拢,渐渐化为灼烧的痛苦。
他的身子从一开始害怕的抖动,变成了痛苦的痉挛。
双脚胡乱蹬着,没有五官的脸已经全部塌陷,狰狞而恐怖。
他口中呜咽之声不绝于耳,最后沉寂在这森冷深林中。
苍梧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脸,待他挣扎到最为剧烈的时候收了脚,之前那块厚布又一次出现在她手心。
那人感受到那物散发出的阴邪煞气,挣扎得更加强烈起来,痛苦之外,带着浓烈的恐慌。
“被你吃下去的东西,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吐出来。”
苍梧冷冷地看着他,无情地陈述着一件可怖的事实。
从前乌应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天地法则的疏漏。
因为他什么都能吞噬,也无需排除。
故而只要被他吃下去的东西,便绝对没有生还或者再现世的可能。
他曾觉得自己是混沌和饕餮在现世的化身,故而一直肆意妄为,无恶不作。
这只妖兽在数百年前犯了事,逃至此处,一直藏匿在西陲山脉地底的最深处。
若不是之前那次她与帝无辞灵力爆发,引发了整个山脉动荡,夷平了大部分山地。
只怕是她也感受不到这家伙的存在。
如今找上他的目的也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既然是逃出来了,那可别再被抓到才好。”苍梧盯着他,冷笑道。
乌应看着她,艰难地挪动着身子往后躲去。
虽是看不到神情,却不难察觉他现在有多惶恐。
苍梧也懒得与他废话,眼神一凛,手中的黑布陡然一抖,裹着其中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他还凝聚着光亮的眸中。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在死寂的森林中荡开,却未惊起任何波澜。
即便是他栖息了这么多年的寒潭,都未曾未他起过半分涟漪。
那东西带有的煞气太过浓烈,即便是乌应,吞下去的时候也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
毕竟神鼎大陆最强者之一的命门,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苍梧冷眼盯着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一双已经退化了的手没了五指,紧紧捂着脸,手掌险些都被他自己吞没。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他才彻底稳定下来。
浑身上下都流淌着汗水,在地上痉挛了半晌后,身子化作一滩烂泥,融化重新汇合成一只没有面孔的矮四足兽类。
体型肥胖,背上一团黑气萦绕盘旋了半晌,最后化作一个黑色的巨大龟壳,牢牢将其束缚。
“呜……呜……”
他肚中发出阵阵呜咽之声,凄厉而委屈。
看到那龟壳形成,苍梧的脸上才终于染上一抹笑意。
听到那哀怨的叫声,缓缓蹲下身子,摸向他那光滑的脑袋,轻声哄道:“乖孩子,回去吧,我给你准备了份大礼。”
乌应哼唧了两声,扭动着肥胖的身子,驮着那沉重无比的龟壳,缓缓往深潭中挪去。
“咚——”
一声巨大的入水声,乌应的身子一下子没入水中,静了片刻后,他划动着四肢,又缓慢浮了上来。
“待本尊将叛徒抓到后,便给你奖励。”苍梧看着他,眼中冷意连连。
乌应又哼哧了两声,四肢微动,徐徐沉入水中。
他眼部的光已经彻底灭了,似乎被那沉重龟壳压得再无明亮的可能。
眼见着那道肥硕身影消失在寒潭中,苍梧的面上染上一抹肃杀。
她手掌微抬,凤泣剑悄然无声的出现。
“魔族上祖感念,今以凤泣之名,诛四方,封天圆,永镇此兽,非吾亲临,无人可近。”
话落,剑入大地,一道无形威压自剑尖震荡而出,笼罩整个西陲山脉。
寒潭受到震慑,水面波动起片片涟漪。
在她金眸的注视之下,渐渐归于平静。
整个西陲山脉,皆陷入了沉寂。
苍梧检查完周遭一切,又确认了眼寒潭内部的乌应无恙,才转道回归北境。
风彻一早听说苍梧醒了,立马就赶了过来,可却扑了个空。
后来裴云凡回来跟他带了话,他才重振心思,开始琢磨起圣泉转移之事了。
他原本并非神鼎大陆的人,只是历劫成为神兽之后,自然知晓了一些事情。
再后来,同祭司呆了许久,渐渐地对那片大陆有了神往。
面上虽是嘴硬,说自己是兽族之人,可心中对于祭司口中所说的那位大人,已经有了至高的崇敬之意。
故而知晓辟闾契约了苍梧之事,嫉妒得不行。
如今她已觉醒,为了能够让她将自己留下,他自然是要费劲心思讨好。
这圣泉水,说不准就是她给自己的考验。
苍梧沉睡三年,风彻就将乌云古树直接种在了圣泉旁边。
树上那原本帝无辞刻意准备的两人的“爱的屋”,此刻也成了风彻的专属房间。
他正躺在床上想着该如何转移之事,乌云忽然兴奋地抖动了起来,险些将他从床上抖下来。
“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风彻在床上拍了一下,假意凶了一嘴。
话还未落,脸色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