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见她如此焦急,心下一沉,连忙问道:“出了何事?”
顾红衣一面往前飞快走着,一面道:“云生的状况好像不太对。”
话音还未落,身边便刮过一道劲风,而她身边之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见状,她无奈一叹,也运功快步跟上。
一来到云生院中,便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
方一难得地板着面孔站在门前,而他身前,跪着一众下人。
见到苍梧,方一脸色微微一变,忙恭敬行礼。
“云生如何了?”苍梧扫过他身前跪着的众人,径直问道。
说话间,人已经推门而入。
“已无大碍了。”方一紧随其后,轻声答道。
苍梧进屋看到床上安稳睡下的云生,他的气息平稳,面色如常,心稍微定了定。
听言瞥了方一一眼,拉过云生的手腕,为他把脉。
他却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似是戒备。
见状,苍梧心口一痛,清冷的眸子沉了沉,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出了屋子,外头的众人仍是跪着。
苍梧眸光淡漠地扫过他们,转向方一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话语淡淡,但方才承受过方一怒火的众人,心却随之一悬。
纷纷将头埋下,不敢抬起。
苍梧见他们一个个屏息敛容,担惊受怕,便知是哪个下人出了差错。
方一也未隐瞒包庇,直言道:“有人在送来的甜粥里,下了荀默草。”
苍梧眼神一凛,冷冷扫向地上众人,无尽的威压倾泄而出。
一股比方一更为强大的威压,朝他们碾压而去。
众人心头发紧,身子更是抖得厉害。
无论这草是谁放进去的,甜粥经过手的这些人,都逃不脱罪责和干系。
他们已是入了凤家,便是凤家之人,一切都该按照凤家的规矩来。
而凤仁庄虽是仁义,家中的责罚却并非儿戏。
此类事情,已经完全可以列入谋害少主的罪列。
这荀默草,可是魔族的大忌。
稍微食之,便会上吐下泻。用量大一些,便内脏出血腐烂,若不谨慎处理,到病入膏肓之际,便会不治而亡。
听到荀默草,苍梧彻底动了怒。
这已经不仅仅仅是要给她示威了,而是要置她于死地!
众人承受着怒火,不敢抬头,在一旁的方一和顾红衣,也被她气场所骇,不由得敛了呼吸。
“荀默草是谁放的?”苍梧眸光扫过众人,淡淡开口。
这府上的众人,在凤仁庄呆了这一段时日,见识过苍梧的本事。
但是素日里她为人还算和善,且与方一顾红衣他们说话,都亲昵,偶尔还会与人开玩笑。
心底虽是有几分敬畏,到底还是未经受过她的怒火。
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进入凤仁庄,也是冲着方一来的。
此刻他既是没有发话了,心底也更是不将苍梧当一回事儿了。
听她语气还算平常,只有境界上的威压让他们倍感压力。
有人在地上跪了半晌,膝盖有些发麻,便没忍住,挪了挪身子。
方一见状,定定盯着那人看了几眼,心底一叹,无奈地收回了视线。
有一人动弹了,众人也纷纷觉得不自在,有些跪不住了。
苍梧双眸一眯,威压陡然散去。
原本扛着威压心动作的众人,一下子用力过度,倒了好几个。
苍梧见状冷冷一笑:“既是不愿意在庄内呆着,领了罚,便赶出去吧。”
方一闻言,心底暗暗一叹,出面正要按吩咐赶人,忽然有一人抬了头,不服气道:“凭什么赶我们?!”
苍梧黑眸微闪,深深打量了他一番,勾唇冷笑,一字一字回答:“就凭我是这个地盘的主人。”
那人不屑一哼,看向方一,大声道:“我们都是追随方将军而来,而并不是来受你这种低阶大陆来的人的使唤的。”
他声音浑厚,字正腔圆,说得更是理直气壮。
顾红衣在旁听着,都暗暗为他捏了把汗。
对于他那言语中的侮辱贬低之意,丝毫不以为然。
苍梧静静听着他吼完,唇角笑意渐深,清冷的眸子又淡淡扫过其余跪着的众人。
“还有人与他想法一样吗?”她眉眼弯弯,淡笑发问。
原本因那人起身,而抬头的众人,看到苍梧这副和善的表情,纷纷咽了咽口水,彼此看了几眼,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那人见无人响应他,顿时急了,拽起原本跪在自己身边的一人吼道:“你不是说瞧不起这个女人的吗?这会儿怎么又怂了?!”
他说着,将那人狠狠往地上一摔。
那人似也因他这一番举动动了怒,蹭地从地上站起。
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挺起腰杆,对上苍梧:“没错!方将军豪情盖世,武艺高强,凭什么对你低眉顺眼,随意差遣?!”
话一出,方一眸中冷光微微一闪,已经有了些怒意。
可碍于苍梧在前,暂且按下了没有发作。
苍梧将他的心思看在眼里,感激他的忠心和无形的维护。
眸光一扫,又掠过其余众人,再一次问道:“还有谁这么想的?”
已有两人起了身,余下跪着的众人都有些动摇了。
且看方一并未阻拦,想必心中也是有所想法。
或许他来此,全是因为帝尊的旨意,而并非真心愿意听她差遣。
犹豫了一阵,又有好几个起了身。
苍梧扫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