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唯酒浇愁
她一走,帝无辞才收敛心神,面上的神情,又恢复了淡漠疏离,生人勿近的气场散开。
众人见状,也纷纷收拢了心思,不敢再思及其他,回归正题。
帝无辞回到殿上,扫过一直候在大殿一侧的桑曦。
桑曦缓步上前,恭敬地见过礼,转向左书灵,慢慢开口道:“一月前摘星殿星象异变,此刻贸然进攻,不是上策。”
左书灵看向他,桑曦忙垂下头,姿态越发恭谨。
面对这个人,左书灵一直是无可奈何。
跟他生气,他便退步,让她一只铁拳打在棉花上。
若是理论,他是南境最有声望的祭司,摘星殿内所有事宜,都是他一手处理。是除冥笑之外,与帝无辞接触最多,最为频繁之人。
但凡他随意扯一两句星象之事,她便无法反驳。
所以大部分时候,左书灵对他的态度还算客气,除非真的恼怒了。
眼下见他开口,说不宜进攻,深深看了眼帝无辞。
明白他既是如此说,想必帝无辞也已授意。
她一直以来都有自己的心思,但绝不会违背帝无辞的旨意。
闻言,便也收敛了气焰,看向桑曦,淡淡一笑:“祭司的占卜,从未出过差错,想来此次也不会失误。”
众人听言,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纷纷应和。
帝无辞见着这一边倒的局势,深黑的眼眸微沉,暗波涌动。
待所有事宜商议完毕后,众人散去,左书灵并未立即离去。
桑曦看她那严峻的神情,转向帝无辞,躬身告辞:“帝尊跟书灵姑娘既还有事相商,属下便先回摘星殿了。”
摘星殿职能特殊,平时少有人能够进入。
桑曦司掌相关事宜,也不可长时间离开。
帝无辞盯着他定了两秒,一直到他退出殿外。
左书灵道:“帝尊该知我留下来所为何事。”
帝无辞缓缓收回视线,落向她。
“她是魔族,血统之纯正,并不亚于我。此事本为帝尊私事,书灵不该随意插手。可帝尊若因此犯了禁忌,只怕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百姓难能理解,于南境将是灾难。”
这种事情,帝无辞一早便知晓,听她这般说,也只是神色淡淡。
“撇开凤家众人不说,但是她身边那只蓝魔……”左书灵见状,顿了顿,才又道,“在她入宫之前,他生命已近枯竭,若不回到鬼蜮,只怕不日便会消失。”
说起这事,帝无辞的神情终于微微一动。
左书灵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薄唇轻轻一抿,拱手又道:“同为魔族,想必她已然明白此事。”
她并未将话说得分明,但字字的意思,都已传到了帝无辞的心里。
身为一境之主,这些事情,他想来早已考虑到了,只是无人敢在他面前直言提及。
见他动容,左书灵也不再多言,拱了拱手,便欲离去。
帝无辞看着她走到殿外,就要离去,冷冽的眸子微微一眯:“进入鬼蜮后,最快多久能够出来?”
左书灵步子一顿,并未回头。
“您知道规矩的,鬼蜮之内的事,我们魔族绝对不能对外提及。”
她说完,便径直离去。也不在意帝无辞听得这个回答,是何反应。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能够让苍梧离开南境,一切皆好。
苍梧从主殿出来,转了个弯,又回到了竹轩。
待了半日,见顾红衣寻来,道是要她陪同上街一趟。
苍梧看她神情,似是有事商议,便放下手中之活,换了身低调的衣衫,随她出了宫。
南境帝都繁华热闹,街边的茶肆中更是客似云来,说书人站在堂中,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苍梧跟顾红衣直接上了二楼,找了个位置坐下。
听着那说书人讲的是几百年前弘毅大帝大败沙海恶煞之事。
关于这片大陆的渊源,苍梧被仰黎困在北境之事,了解过。
知晓这位弘毅大帝,是大陆始矣,开劈领土的第一位大帝。
当年他创建的帝国版图,比如今的南北二境相加,还要大上部分。
他的壮举,是风澜所有人所共同歌颂的。
即便如今分了南北两境,两境人们,提及这位大帝,依旧崇敬。
听那说书人讲得眉飞色舞,楼上楼下拍手叫好声一片。
苍梧饶有兴趣地看向顾红衣:“这沙海中果真是堕魔聚集,恶徒丛生?”
顾红衣摇了摇头,垂首抿了口茶道:“我来此也不多,只是每每来此听书,都能听得那说书人讲这段,想来是真有此事。”
她二人说话声音不大,但此大陆之人绝非平凡。
听她二人提及,邻桌便也有人讨论。
“听闻前段时日,那些恶徒忽然来犯我境东部,书灵姑娘亲自率军镇压,方得将其赶回沙海。昨日书灵姑娘才方从沙海征战归来,这百年来她为我南境劳心劳力,四处奔波。真乃我南境的福星啊!”
他说着,他同座之人便是一叹,似是开了结界隔绝,只见他唇瓣翕动,旁人却听不见声音。
但苍梧自有一套本事,看着他的唇形,读出了他这不敢叫闲人听去的话语。
“也不知她与帝尊究竟如何了,若非左姑娘乃魔族之人,凭他二人自相交的情分,又为帝尊守护南境多年,如今只怕已是成了后宫之主。”
苍梧见他二人一说一叹,神情上竟是十分的遗憾惋惜,心底微微诧异。
半魔之人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