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伯听见屋里半天都没有动静,悄悄的走进了屋,见蒋少卿一脸胡茬的看着方晴画,心里也明白他的痛楚。
“少卿啊,村里的大夫说,姑娘的病耽误不得了,他的药只能暂缓病情,你,还是要……”
刘大伯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说不下去了。
蒋少卿点点头:“我知道。”
“这个丫头倒是挺固执的,你再好好劝劝她,有什么坎过不去呢。”
说完,刘大伯无奈的叹口气,将带进来的一碗面放在了蒋少卿的面前,可是蒋少卿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呢。
他端着那碗面,走到了方晴画的床边,看到她依然睁着那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默默地说道:“起来,吃点东西吧。”
“不吃。”
方晴画的坚决让蒋少卿知道,她是铁了心的不想活了。
“想绝食吗?”
方晴画自然是有这个想法的,自己不吃药他可以想办法,可是自己不吃饭,他总是没有办法的吧。
“我不用你管,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蒋少卿冷冷的哼了一声:“就算是死,你也别死在别人家,你不嫌晦气,人家还嫌晦气呢。”
方晴画听完很想回怼过去,可是想了想,还是咽下去了,接着就从床上下来,用手摸着鞋想要走。
“你连鞋子都找不到,还想去哪。”
听到蒋少卿继续刺激自己,方晴画干脆连鞋都不必穿了:“我出去找个不晦气的地方。”
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还没走出两步就摔倒了。
“你看看你现在,走路都费劲,还想着出去!”
方晴画脆弱的内心再也忍受不了蒋少卿的刺激,大声的喊道:“那你还想让我怎么办,我死你不让,我在这里你嫌晦气,我还能怎么办。”
她急的用拳头锤着地,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
蒋少卿看到她这副样子当然心疼,可是自己一味的迁更不是办法。
他走到方晴画的身边,没有去扶她:“活下去,你还可以活下去。”
“你以为我不想活下去吗,但是我不想活的没有尊严,我只要想到我以后的日子需要靠人伺候,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方晴画将头压在膝盖上,眼泪又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掉了多少眼泪了。
蒋少卿此时很淡定,坐在地上,靠着门:“有什么意义,当然有意义,要听听我的故事吗?”
方晴画没有接话,蒋少卿便自顾自的说起来:“你看到现在的我,风光无限,很难想象到我也曾经和你一样这样绝望吧。”
“你不用为了安慰我,在这里编故事。”
“你爱信不信,我8岁那年,被土匪抓走了,土匪说要我爹拿出10万银票赎我,那时家族生意刚刚起步,我爹手里就10万银票,是货款,拿钱赎我,家里就永无翻身之日,拿钱付货款,我就有可能没命。”
“可你父亲还是拿钱救了你。”
方晴画真的在听蒋少卿的故事,而蒋少卿却摇摇头:“你错了,我父亲为了他的事业坚持了很多年,那是他唯一的机会,他想都没想带着钱去了南方。我到现在还记得那穷凶极恶的土匪一脚踢开我的门,然后告诉我,你出不去了,你爹不要你了。你知道那个时候,我的绝望吗?他们把所有对我父亲的气都撒在了我的身上,把我和山寨里养的狗关在一起,没有饭,没有水,我连觉都不敢睡,就怕成了那恶狗的晚饭。三天三夜,那个夜晚,我感觉我就在生死之间徘徊,我好像放弃了,就彻底的解脱了,如果不放弃,我就还要继续承受着煎熬,可是我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我闭着眼睛,清清楚楚的听到我耳边的呼吸声,我屏住呼吸,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当那个呼吸声越来越近,求生的yù_wàng让我睁开了眼睛,大喊一声一拳打在那条狗的头上,我活了。”
方晴画听着听着抬起了头,眼里噙着泪:“可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个晚上,我饿极了,就把那条狗给吃了,到了第二天,那个山寨的大当家知道了我的事情,亲自去狗舍去看我,他也不敢相信是我做的,不过他很欣赏我的勇敢,放我离开了山寨,而且向我承诺,若是我长大了也做事生意,他愿意罩着我,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年,蒋府生意的顺利。”
听到了蒋少卿的往事,方晴画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他也曾经历过比自己还要恐怖的事情,而且那个时候的他才8岁,可是他都坚持过来了。
她忍不住的伸出手,想要去摸摸蒋少卿的脸,而当她触及到蒋少卿的脸,刚刚好感觉到了温热的泪水挂在脸上。
“好在现在都过去了。”
方晴画忍不住开始安慰蒋少卿。
蒋少卿笑笑:“所以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至少你现在还有我。”
方晴画也笑笑。
见她终于有了笑的模样,蒋少卿才把那碗面端起来:“面都坨了,不过你先对付吃吧。”
方晴画点点头,张大了嘴,蒋少卿无奈的摇摇头,将面条送到了方晴画的嘴里,一边喂着一边说着接下来的计划:“等你吃饱了,我去就找刘大伯,明天就带你出发。”
方晴画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这么客气,你要谢我的还多着呢,你的衣服,我还没有洗完。”
方晴画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