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全德喜跪坐在庙中的蒲团上,倚着一根石柱,身上穿着一袭火红的嫁衣,脸上带着一个夸张的面具,上面画满了五颜六色的图案。
全德喜手中拿着一个小铜镜,透过铜镜,歪着脑袋呆呆地看着一身嫁衣的自己,别人穿着嫁衣嫁给自己的意中人,而自己穿着嫁衣去死。
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
一个陌生人慢慢地走到了全德喜的身后,全德喜没有回头,她对于这世间的一切已经都不感兴趣了。
那来人蹲下身来,为全德喜解开了那象征着死亡的面具,露出了全德喜带着淡淡的愁容的脸庞。
全德喜歪着脑袋,转动着眼眸,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你不是镇上的人,你是谁?”全德喜问道。
“真是可悲啊!被所有的人抛弃,没有人在乎你。”那人看着全德喜感叹道,“我是一名送信人,你可以称我为在劫,在劫难逃的在劫。”
“在劫?送信人?”
“你的眼睛,我给你的。”在劫指了指全德喜的眼睛说道。
“你给我的,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全德喜抬头看着在劫说道,眼眶之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害你,我这是在成就你,与众不同的感觉难道不好吗?”在劫纳闷地看着全德喜道,“你要知道,多少人想要这双眼睛都求之不得。”
“我不稀罕。”全德喜坚定地说。
“这由不得你,它已经是你的了,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命运啊,万般不由人。”在劫感慨良多的说。
“你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吗?”
“难道你不想做一些什么吗?你与这帮凡人不同,你拥有着这双眼睛,这双眼睛会带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力量,权利,财富。”
“它能带给我亲情吗?”全德喜看着在劫的眼睛质问着。
在劫一下子被问住了。
“亲情?这是一个好东西,爱情,友情,这都是好东西。”良久,在劫开口道,“可是在我们漫长的岁月之中,我们只能看着这些东西随着时间离我们而去,最终留给我们的只有无尽的伤痛。”
“我们不配拥有感情。”在劫顿了顿又道。
“我们?”
“你和我,还有另外一些送信人,当然,你现在还不算是一名送信人,你只拥有着它的一双眼睛。”在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
“它是什么?”全德喜问。
“想要知道真相吗?去西北,去荒宗,那里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在劫遥指了一下西北说道。
“去不了了,我明天就要被祭河了。”全德喜摇了摇头。
在劫一脸惊愕地看着全德喜,“听我说了这么多的话,你难道还甘愿如此赴死?你分明知道祭河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要知道你的命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的。”
“不,我的命从来没有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全德喜摇了摇头悲伤的说。
“你现在可以了,你将通过这双眼睛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劫劝道。
“这些年来我已经看够了,我累了,我不想再看了,就这样结束也蛮好的。”全德喜有些万念俱灰的说。
在劫看着全德喜决绝的样子轻蔑一笑,“你说的很多,我们的命从来就没有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你不会死的,或者说它不会让你死的。”
在劫说着指了指全德喜的眼睛。
“告辞了,终有一日我们会再见的。”在劫释然地说,随后一跃身消失在全德喜的眼前。
翌日,全德喜坐在轿子之中,头上披着红盖头,怀中抱着那刻着自己名字的牌位,安静地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听着外面喧哗的锣鼓声,全德喜的心中越来越凉。
全德喜知道自己被献祭的局面没有办法改变,她不怪自己的父亲,但她只是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来看自己一眼。
可是从昨晚开始,一直到现在,自己的父亲都没有出现过,全德喜的心犹如死灰一般。
突然,轿门被掀开,一只手将全德喜从轿子之中拉了出来。
“德喜,快走。”怜嫂子着急地说。
“所有的人都想要我死。”全德喜看着怜嫂子伤心地说。
“我希望你活着,好好的活着。”怜嫂子目光坚定的说。
“不用了。”全德喜摇了摇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之中滑落。
怜嫂子抚摸着全德喜的脸颊,帮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全德喜回身,想要走回到轿中,这时候,怜嫂子抄起了那块牌位,一下子砸在了全德喜的身后,将全德喜给打晕了。
打晕全德喜之后,怜嫂子匆匆忙忙的把自己的衣服和全德喜换了过来,将全德喜藏在了祠堂的水缸内,然后自己抱着牌位,披上了盖头,走进了轿中。
不久之后,怜嫂子被当成是全德喜抬了出去,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怜嫂子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岸上的那些人,他们的眼中有同情,有惋惜,但更多的是冷漠,淡然。
“涵涵,你好可怜啊!”楚超越一把扑向趴在自己身旁的陈一涵,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我可怜,楚超越,我可是荒宗的宗主哎!你能不能给我放尊重点。”陈一涵感受着自己身上的重量说,“还有楚超越,你该减肥了。”
“就不减,就这么压着你。”楚超越抱着陈一涵在床上滚了一圈道。
“楚超越,你放肆。”陈一涵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