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凝,”宣景帝忽然伸手,半路却又生生折回,看来也是有所顾忌的,“你方才可是去见母后?”
“是,”紫凝起身,走下玉石阶,恭敬地站着回话,“太后已经跟紫凝言明六国赛之事。”
“你很不高兴,是吗?”宣景帝揉了揉额角,“朕知道,你这孩子心高气傲,必是不愿意与人争风吃醋,不过朕与母后要顾忌各方,希望你能明白。”
“紫凝明白,”紫凝淡然道,“皇上放心,紫凝会依规矩办事,不会让太后跟皇上为难。”
“如此最好,”宣景帝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紫凝进退有度,朕很放心。”
“父皇,儿臣说过只要紫凝一个,”君夜离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语气有些硬,“即使紫凝输了,儿臣也不会娶别人。”
“放肆!”宣景帝大怒,一拍龙案,“君夜离,你这是将朕的话当儿戏不成?你自己想想,自从紫凝到来,你眼里除了紫凝,还有旁的事吗?你这样被美色所迷,心智已失,还算什么‘战神’?”
紫凝都说不上该气还是该笑,宣景帝是被气糊涂了吗,居然当着她的面骂君夜离被美色所迷:皇上的意思,该不会在骂她是“红颜祸水”吧?
“父皇放心,儿臣不是父皇,”君夜离眼神嘲讽,“儿臣喜欢紫凝,一生一世都不会变,天塌地陷都不会改变,就算舍弃一切,儿臣也会保住紫凝,大不了一起死!”
“你……”宣景帝气得浑身发抖,君夜离这话明显是触到了他的痛处,他眼神数变,怒喝道,“君夜离,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教训朕!?”
“儿臣不敢,”明知道父皇盛怒,君夜离仍旧波澜不惊,站得笔直,“儿臣只是表明心迹,紫凝是儿臣的妻,儿臣即使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她安然,谁都不可以伤害她一根头发——”
“够了!”宣景帝拍案而起,嗓音之大,震得窗户都嗡嗡做响,他更是气得脸色血红,很是可怖,“君夜离,你敢顶撞朕,是欠教训是不是?!来人!”
门外两名侍卫立刻走进,“在!”
“君夜离胆大犯上,罚三十刑杖,给朕打!”宣景帝一甩衣袖,气得要喘不过气来。
侍卫大吃一惊:三十刑杖?要把魅王殿下给打趴下了,接下来的六国赛怎么办?
眼见侍卫站着不动,宣景帝越发气得狠了,一脚踹翻龙案,一声巨响,“还不动手?!”
侍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看了紫凝一眼:魅王妃,怎么办?
紫凝双手缓缓放下来,抖了抖衣袖,又拢了上去,竟没打算阻止。
君夜离咬了咬嘴唇,解开腰带,脱掉外袍,露出精赤的上身,跪了下去。
这就是要挨打了?侍卫自然不敢违抗圣命,“遵旨!”而后提着刑棍过去,手起棍落,打在君夜离背上。
不过很明显的,他这棍子举得高,落得却没有想像中那样重,打过一棍之后,他偷瞄宣景帝的脸色,见他除了生气之外,没有其他反应,心中便有了数,一棍一棍打将下去。
不出意外的,君夜离一声不出,微低着头受刑,十几下过后,他背上已是青紫一片,有些地方还破皮出血,虽说侍卫手下留情,还不到血肉模糊的地步,但也着实让人看着心疼。
三十棍一过,侍卫立刻收手,满头大汗的回禀,“皇上,行刑完毕。”乖乖,打魅王这一顿,比他自己受刑还难受,真不是人干的活。
宣景帝冷哼一声,板着脸以掩饰心疼之色,“君夜离,你可知错?”
君夜离缓缓挺直脊背,哑声道,“儿臣知错,儿臣不该跟父皇顶嘴。”
听他这话宣景帝就知道,在母妃这件事情上,他从不认为自己说的有错,宣景帝怎能不生气!可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再生气又能怎样!“你、你回你的魅王府去,听到没有!”
“是,父皇。”君夜离起身,踉跄了一下,但还是很坚定地站起来,“儿臣……告退。”
“紫凝告退。”一直沉默的紫凝忽然出声,宣景帝倒是一愣:方才好像忽略了她的存在?
“怎么样,能走吗?”紫凝过去扶住君夜离,“我扶你?”
“好……”君夜离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却还是对她一笑,“我没事……”
两人互相搀扶着出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投进大殿,宣景帝痛苦地摔坐回龙椅上:朕何尝不想这样,白首不相离,可是蕙心,难道这世上,就只有你懂朕吗……
无华方才已听到殿上的行刑声,可他再急也不敢硬闯,一见君夜离被扶着出来,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冲了过去,“殿下——”
“回去再说。”君夜离示意他不可多事,“无华,背本宫回去。”
“是,殿下!”难得君夜离有示弱的时候,无华赶紧弯腰将主子背起来,施展开轻功,眨眼出去一大段。
紫凝缓缓摇首,跟了上去。
夕月低声道,“小姐,怎么回事?属下在外面就听到皇上发雷霆之怒,怎的将姑爷打成这样?”
“早晚之事,”紫凝答非所问,“回去再说。”
“是,小姐。”
火速回到魅王府,无华将君夜离往床上一放,回身就要去拿伤药。
紫凝伸手将他拦下,“我来,你们都出去吧,准备些热水和干净的纱布就好。夕月,去拿药箱。”
王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