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救我,陛下救我!”
德阳殿寝宫内,刘协正在做噩梦。
几个披坚执锐、凶神恶煞的士兵粗暴的推着一个披头散发、精赤着双足的秀丽女子从他面前经过,那女子满面恐惧至极之色的向他哀哀求救。
恍惚之间,他感觉到那女子就是他的皇后。
“放肆!竟敢加害朕的皇后。”刘协怒极,正要腾身而起,击杀那几个胆大包天的士兵,却发现全身酸软无力,似乎被禁锢住,动弹不得。
“哈哈哈……”一人自殿后闪出,发出一阵狰狞的狂笑。
那人缓缓的转过头来,露出面容:细眼长须,满脸狠毒和冷酷之色,眼中杀气腾腾,正是曹操!
曹操冷冷的望着他,鄙夷的大笑:“恐怕陛下自己能活到何日,尚未可知也!”
刘协睚眦欲裂,怒发冲冠,恨不得弹身而起,一掌击毙曹操,奈何全身丝毫不能动弹。
只听曹操一声厉喝:“伏后谋害大臣,包藏祸心,阴谋造反,罪当容诛。拖下去,斩!”
“陛下,陛下……”伏后一声声凄厉而绝望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如同刀割一般疼在刘协心中,令刘协狂乱不已。
“曹操,我誓去你狗头!”
刘协厉吼一声,蓦然惊醒。
抬头回望四周,只见两个宫女正满脸惊惶的望着他,伸手一摸额头,竟然满头汗水。
两个宫女急忙拿出两方干净的绢布替他擦汗。
刘协抓过绢布猛擦了几把汗,缓了一下神,喝道:“萧都尉!”
门口的萧南天立即奔了进来:“臣在!”
刘协道:“给朕传贾廷尉。”
萧南天咧开嘴笑了:“贾廷尉和王司徒、卢太尉正在宫门外等候陛下,因为陛下尚在休息,故不敢打扰。”
中原之战后,刘协拜贾诩为廷尉。廷尉,九卿之一,掌刑狱。但是他还有一重任务,就是掌管隐龙卫。负责间谍情报工作。
庞统和徐庶好为阳谋,而毒士好阴谋,这个任务交给他是最合适不过的。
刘协精神一振:“快快有请!”
须臾之间,王允、卢植和贾诩三人联袂而来。刘协见到王允和卢植。急忙起身迎接,对于这两位忠心耿耿的老臣,他心底是十分尊敬的。姑且不说昔日之不离不弃,近年来他南征北战,朝中事务都是由这两位老臣打理。更何况如今两人都是鬓发灰白,更令他见之而敬意油然而生。
君臣见礼完毕,王允递上一封奏折给刘协。
刘协看了一眼,不禁脸色微变:“曹孟德重病?”
他心中一阵微恼。他刚才受那噩梦所刺激,正打算下旨拜曹操为司空。因为原司空蔡邕年已七十,身体逐渐跟不上来,已主动请辞,这样就将曹操从地方军团中名正言顺的调离出来,避免祸乱,想不到曹操却重病了。
刘协抬头望了一眼三人。缓缓问道:“诸公以为如何?”
卢植道:“曹操当年擅自攻打徐州,虽然最后经陛下连下三道圣旨后停战,但其不臣之心已露出端倪;如今天下诸州皆军政分开,独独曹操不识时务,阳奉阴违,将青、冀两州军政尽由其和心腹将领把控,狼子野心,可见一斑。这病倒是病的是时候,就怕不是真病。”
刘协望了贾诩一眼,贾诩急忙道:“臣会派人仔细打探。”
刘协点点头。望着卢植和王允两人道:“当年十八诸侯讨董卓,发征讨檄文者乃孟德;朕在北氓山受难,袁氏诸逆臣皆欲趁机立刘辩,力挽狂澜者乃孟德;朕自西凉落难后回归。第一个响应的地方大臣乃孟德;此次平定袁绍之乱,功劳最大者还是孟德。然如今天下之地,仅存西蜀未收复,而孟德仍拥兵自重,朕当何以处之?”
王允森然道:“陛下当以天下为先,敢乱天下者。虽亲必诛!”
卢植和贾诩忙道:“司徒大人说的有理。”
刘协默然不语,缓缓的站起身来,在房中踱来踱去的走了几圈,停在窗外,朝东面凝望了许久,这才缓缓的说道:“孟德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如今重病,朕当遣使前往慰问。三位辛苦了,先退下吧。”
三人退下之后,正朝宫外走去,却见两人急匆匆的冲进宫来,与三人差点撞个满怀,那两人急忙向三人致歉。
“风将军,何事如此紧急?”贾诩疑惑的望着为首的人问道。
“三位对不住了,风某有十万火急之事,须立即禀报陛下。”
风逸边说边拉着谢权继续往里面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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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落山,鲜卑境内之名山,昔日东汉大将窦宪、耿秉率、度辽将军邓鸿率大汉天军在此大破北匈奴,并出塞3000余里,登燕然山刻石记功而还——这就是与“封狼居胥”齐名的“勒石燕然”的故事。
山下阵列如山,十五万鲜卑骑兵将山头围得水泄不通,一眼望过去,尽是密密麻麻的骏马,无数的长刀如同茂密的森林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山上同样布满了张弓搭箭的鲜卑士兵,个个神情紧张的将箭头瞄准山下,随时准备射击前来进犯的敌人。
可是山下的鲜卑骑兵虽然数倍于山上的鲜卑兵,但是并不急于进攻,只是团团围住,不让山上的对手逃脱,且在山下布下三重壁垒防守。
山下一杆绣着天狼的大旗之下,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腰佩长剑,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之上,冷眼望着山上的敌军,嘴角浮出一丝胜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