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红銮咬着下唇,见白洛南久久没有开口,又小心地抬头看他一眼,虚弱地解释着。
“我说的是朱启华的爸爸,他、他现在不是……”
刚要脱口而出,朱启华根本不是她的男朋友,耳边却再次传来脚步声。
霍红銮眼尖地看到朱咏梅的高跟鞋,当即闭上了嘴,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朱咏梅走到门口,狐疑地看着两人,轻嗤一声。
“果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走到哪里都有勾人的本事,不过是来个医院,也能跟医生眉来眼去。”
霍红銮身体一僵,眼底暗光一闪,刚要反唇相讥,身前的男人却抢先开口了。
“这位女士,还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不过是来查房,看到她来看望病人,例行公事随口问了一句而已,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儿?
我是你父亲的主治医生,若是你再敢口出狂言,就请立刻离开,江城医院不欢迎你们!至于他离开这里,能不能活下去,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要知道佛的眼里看到的佛,心术不正的人看到的是什么,那就不一定了,万相皆有心生。”
这话威胁意味十足,是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huo yao味。
朱咏梅仗着家里有钱,也是作威作福惯了,何曾有人这般对她说话,可偏偏眼前的人是白家二公子,惹不得,连她爹都不敢惹的人,她又怎么敢胡乱造次!
刚刚没看清他的长相,只看到一个背影,还以为是普通的医生,此时看到那张冷峻的脸,哪里还敢再多说一个字,立刻就怂了。
她悻悻地摸摸鼻子,嘴角勉强勾起一丝假笑。
“不好意思,白医生,刚刚没看清,还以为是眼前这个狐狸精又勾引人了,你不知道,这个女人……”
话未说完,再次被打断了。
白洛南戴着金丝边眼镜,眼尾扫向她的时候,目光幽冷,有种被毒蛇盯着的感觉。
“朱小姐,希望你说话放尊重点,这里是医院,不是市井,想要骂街,请出门右拐,还有,你的声音太大了,会吵到其他的病人,还请你控制一下情绪。”
朱咏梅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说,吓得身形都僵硬了,一张脸更是白了又红,红了又青,跟调色盘一样。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白洛南身上散发的寒气,咬着牙看向霍红銮,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拉开门,钻了进去。
霍红銮对她恶毒的目光视若罔闻,只微微低垂着头,看着白洛南的鞋尖出神。
她都忘了有多久,没有人这样护着她了,除了树仙,他算是第一个了。
可如今树仙也不见了,那个说要一直陪着她,永远不会离开的人,也消失了,甚至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霍红銮想到那人,心头一痛,再看到眼前的人,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几年前两人在一起的片段,眼泪再也忍不住,滴落下来。
可她倔强地没有抬起头,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害怕自己会功亏一篑。
霍红銮,你已经没有资格拥有他了,你明明已经把灵魂和身体卖给他人了,只要大仇得报,你就要悄无声息地消失于世间了,为何还要在这种时候去招惹他呢?
你不能这么自私,五年前,已经伤害过他一次了,五年后,你决不能重蹈覆辙。
霍红銮做完心理建设,也不等白洛南开口说话,悄悄用指尖把泪水挑去,再次站直身体,径直看向他。
“谢谢你,白医生,若是没什么事,我先进去了,我还要伺候里面的人。”
白洛南看着她晕红的眼皮,眉头微皱,想要说什么,却被她眼里的决绝伤到了,或许她根本不需要我。
“嗯,你进去吧,我还要去其他病房转一圈。”
霍红銮忍住心酸,落荒而逃,拉开门就钻了进去。
白洛南看在原地,看着门把手发了会儿呆,正要迈开脚步离开,却发现鞋尖上一滴明显的水痕。
他的脚步一顿,眉头皱的更紧了,双手紧攥,忍住了拽开门把手的冲动。
无论如何,都要尊重她的选择,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的眼神告诉自己,她是有苦衷的。
白洛南想到这里,只看了一眼病房,迈步离开了。
霍红銮靠在门板上,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好似筋骨被抽走了一般,瘫软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还未来得及悲伤,头皮一痛,被人给拽了起来。
霍红銮痛得面皮都扭曲了,却硬生生地咬着嘴唇没有叫出声,白洛南还没有走远,他就在不远处查房,若是叫出来,肯定会把他叫过来。
之前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都被他看到了,简直无地自容,这次决不能再让他看到!
思及此,霍红銮狠狠一咬牙,双手用力扣住朱咏梅的双臂,赤红着眼睛看向她。
“你到底要怎样?不要以为对你好言好语,你就可以欺负人!”
朱咏梅很讨厌霍红銮,并不是讨厌她这个人,而是所有跟她弟弟勾搭在一起的女人,她都讨厌,尤其是聪明的狐狸精!
她似乎也怕白洛南听到屋里的动静,压低了声音。
“好你个狐狸精,还真是小看你的本事了!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就把白医生迷得团团转!
他一个白家二少爷,凭什么多看你几眼,还不是因为你骚!贱人!整天就知道勾三搭四,看我不抓烂你的脸!”
话音落,朱咏梅好似疯了一般,疯狂地想要挠花她的脸,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