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晚回到杜大夫的医馆,发现凌子筱并不在的时候,她一点儿也不惊讶。
自己安安静静的等结果,所有事情都交给别人去查,凌子筱这个人,怎么可能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呢?
诚然,苏清晚在这一点上是了解他的。
前一天吃过午饭后,杜大夫拦着凌子筱没让他去九溪县衙,只说他伤势未愈还需调养,万不可以身犯险。对此,苏清晚是赞同的,于是她干干脆脆的就一个人去了。
午饭后,杜大夫和往常一样去睡午觉了,凌子筱自己怎么可能呆的住,于是翻墙跑了。
他没去九溪县衙找苏清晚,因为他相信那姑娘能自己处理好县衙的事情,所以他去找李乔要了一份九溪县的地图,然后去了九溪县周围的山里。
凌子筱想,那晚的黑衣人对于这一片如此熟悉,在九溪县衙更是来去自如,想必他们的藏身点也不会太远,而按照孟义的说法,许楚沐极有可能落在了琉焰谷那些人的手里,所以他打算在周围找找,至少能发现些线索。
他的判断并未出错,傍晚时,凌子筱在青溪山上找到了一座破庙。在破庙的地上还能看见一些吃剩下的果核,还有几个碗碟。
凌子筱藏身于佛像后,打算碰碰运气,只可惜大概是来晚了一步,黑衣人估计已经换了窝点,他等了一晚上也没见到那些人再回来。
看着天渐渐亮了起来,凌子筱决定先回去。
他刚刚站起身就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凌子筱扶住佛像借力站稳,随意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跟没事儿人似的走了。
当他回到医馆的时候,苏清晚和杜大夫正好在吃早饭。
“哎哟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快快,先来吃饭。”杜大夫放下筷子招呼着他。
凌子筱笑了笑走过去,“好丰盛啊,杜大夫费心了。”
“这些啊,都是苏大人做的。”杜大夫笑着摇摇头,然后看向苏清晚,“我要是有个儿子,一定讨了你做儿媳妇。”
正喝着粥的苏清晚闻言,一口粥卡在喉咙里差点儿没被呛死……不对啊,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苏大人,看来想把你娶回家的还真不少。”
凌子筱这么一说,苏清晚终于想了起来,上次那个柳树巷的大娘不也说过这么一句话吗……
“咳咳……杜大夫说笑了,我这都是雕虫小技,跟您的手艺相比啊,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苏清晚打着哈哈,只想赶紧打消杜大夫的念头。
苏清晚一时有点慌,所以没有发现杜大夫话中的意思,但是旁观者清,凌子筱很快捕捉到了重点,“杜大夫,恕我冒昧,您是还没有成亲吗?”
什么情况?苏清晚惊悚地看了看凌子筱,这话怎么看也不该是他能问出来的啊。
凌子筱没理她,只是等着杜大夫的答案。
“成亲了。”杜大夫笑了笑,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被问这样隐私的问题,但是只留于表面的笑意出卖了她,“成亲快二十年了。”
“那……”凌子筱还想问什么,却被苏清晚截住了话头。
“那怎么没见您的丈夫和孩子?”这句话是苏清晚问的,虽然谁问都不合适……
不过杜大夫并没有注意这些,她依旧在笑,不过却掩饰不住满心凄苦,她说:“他们,他们都不在了。”
“对不起。”凌子筱和苏清晚同时道了歉,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到底还是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没想到杜大夫倒是洒脱,她摆了摆手说:“没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也习惯了。”
苏清晚和凌子筱对视了一下,默契地选择了换一个话题。
“对了,”苏清晚先开口,“我昨天去县衙,仵作说李镇长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嗯。”凌子筱点了点头,然后问:“昨晚出事的时候杜大夫在现场吗?”
杜大夫摇摇头说:“昨天在场的都是李氏族人,像我们这些人去不去都无所谓,凌大人怎么有此一问?”
“杜大夫别多想,我就是觉得杜大夫医术高明,如果您当时在场,也就用不着送去县衙等着仵作验尸了。”凌子筱解释道。
“没事没事。”杜大夫依旧轻轻摇头。
看着客气个没完的两人,苏清晚内心是拒绝的,有这个时间能不能先说点正事……
苏清晚也明白打断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但是那两个人明显一时半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所以她对于眼前的状况表示十分纠结。
终于,在苏清晚下定决心出声的前一刻,凌子筱率先改变了这种状况。
只见两人聊的正欢,凌子筱突然偏头吐出一口血,杜大夫正说着的话都吓得变了调。
“什么情况?”苏清晚也是一愣,虽然知道他伤的不轻,但是也没有做好随时看他吐血的准备。
而那杜大夫大概是医者本能,她很快就从惊吓中反应过来了,哪怕凌子筱连连说没事,也还是一把拉过他的手腕开始把脉。
“放心,并无大碍,只是不可再只身犯险了。”杜大夫把完脉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凌大人一会儿喝完药还是多去休息才好。”
凌子筱点点头,然后准备和苏清晚一起帮忙收拾桌上的碗碟,被苏清晚和杜大夫双双拦住,然后扔进了房间去休息。
凌子筱关上门,解开外衣看了看已经开始渗血的伤口,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真是耽误事儿啊。
他还没来得及把腰带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