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抒言站在铁凤公子面前,后者疑虑重重地看着他。铁凤当然知道江抒言的意图,他只是打算晾一晾他,不想让江抒言那么快达到目的,这样,江抒言便会更加珍惜这次机会。
江抒言微笑道:“我相信,铁凤公子对解决问题的迫切感,一定比考验我的耐心要强烈。”
铁凤公子无语一笑。对江抒言来说,用这种伎俩确实是在小看他。
“那就去做吧。”未等江抒言回答,铁凤补充道:“我不会给你派任何人手的,不过有个人会跟着你,除了确保你的一举一动符合我的想象,他不会做一点多余的事,绝不会碍着你。”
能把监视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只有铁凤公子了。
江抒言从铁凤办公的殿里出来,监视他的人已经恭恭敬敬候在那里。出乎江抒言意料,那人不是玉姝,是江双江。
按理说,玉姝才是监视江抒言的最佳人选,江双江,一个已经变成太监的男人,又阴暗又怯懦,在铁凤那里早已是半个弃子,怎么看,都有些草率。铁凤公子心思缜密,绝不可能在这上面犯糊涂,除非——玉姝正在执行另一项更重要的任务。
江抒言愣了愣。他怀疑玉姝的任务是石原嵩和红萝。
实际上,江抒言猜的不错,玉姝确实是在找这两个人,而石原嵩和红萝也在伺机回来把江抒言带走。他们俩之所以引起了铁凤的注意,是因为他们干成了一件大事——成功将一元王从地宫里解救了出来。等到铁凤发现时,地宫已成废墟一座。铁凤原先不知道一元王还活着,等他知道时,一元王已经不见了,他视此为耻,发誓一定要把石原嵩和红萝抓到。恰巧在这个时候,王宫内又出了这样的事,不得不把江双江这张牌打出来。
江抒言原本想趁着查案的缘由探查那名虫蛊师的下落,但随即一想,凭借铁凤的狡猾,虫蛊师很可能已经不在王宫里。不过无妨,事在人为,江抒言不信,他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在梼杌国的经历让他明白,虫蛊师一直在他周围,就看他能不能把对方存在的痕迹找出来。
但就算是要找火卒,表面还是要装装样子的,江抒言从江双江那里得知了案发的大概情况,没有灵力施用过的痕迹,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东西、偷走人,还能造成破坏,这确实挺离奇的,江双江也想知道江抒言打算怎么做。
江抒言不急于查案,对他来说,案子越离奇,进展越慢,对他越好,至于案子本身的真相是什么,他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借着查案为由,重新去了御花园,重新去了当时他们发现的火卒的住处,如今那里被改造成一个地窖,专门来存放酒水,一推开石门,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
“这个酒窖多久了?”江抒言随口一问。
“在铁凤公子来之前,它就已经是酒窖了。”江双江耿直道。
江抒言一听,不禁笑了。
江双江对江抒言的笑很不爽——这些天以来,江抒言几乎天天嘲笑他——不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出来的嘲讽,而是带有一丝怜悯和同情,仿佛他是这个世上最可怜、最一无所有的人一样,而更可气的是,江双江自己也知道,他确实是最值得可怜的人。
江双江不服道:“这酒窖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江抒言神秘道:“我自有原因。”
酒窖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曾做过虫蛊师的落脚点之外,跟普通酒窖没有不同。江抒言略微失望,他走到一个木箱前,打开箱子盖,里面并排立着两坛酒,江抒言提起一坛来,还没开盖,已酒香扑鼻。
江抒言向来不喜饮酒,对酒也没什么研究,不过还是闻得出,这酒真是好酒。他正要揭开盖子,江双江立刻上前制止。
“这酒不能开!”
“为什么?”
“这些是铁凤公子的,只有铁凤公子能喝。”江双江一本正经。
“也只有铁凤公子能开?”
“是。”
江抒言扫兴放下。
“你也太严苛了,我们怎么说也有同门之谊,不让喝也就算了,连闻都不行。”
江双江面无表情。
“河雒府这几十年来,算是白为你付出了。”
江双江身子猛然抖了抖。总算有句话对他起了作用。
江双江回过头看着江抒言:“你不是也一样。”
江抒言一怔,苦笑。他拍拍江双江的肩膀,朝酒窖外走去。
晚饭时,江抒言径直朝铁凤公子的居所走去,江双江狐疑地跟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抒言让门口的小厮进去通报一声,没过多久,小厮回来,示意让江抒言和江双江进入。
没想到,江抒言一进去,便开口朝铁凤公子讨酒喝。
“铁凤公子,有酒吗?”
铁凤公子愣住了。
“还是整个天元国上下,只有铁凤公子配喝酒啊?”
铁凤公子眼光落到江双江身上,江双江羞愧地低头。
江双江回应道:“公子,江抒言一定要开酒窖的酒,我只是向他言明,那酒是属于铁凤公子您的。”
铁凤公子笑了,“多大点事,你想喝酒,有的是。”
铁凤拍拍手,很快,外面小厮们搬来了整整十坛。
“够吗?”
江抒言满意笑,“好吧,那我回房享用去了。我要是休养不好,案子也破不了不是。”
铁凤公子笑着看江抒言带着小厮们走出殿门,然后回过头冷脸看着江双江。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