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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慕一直到半夜都没有睡着。
室友们见实在劝不住她,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放任她哭个痛快了。
程思慕自己默默爬上床,背对着其他人无声的流着泪,听到其他人渐渐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她仍清醒到觉得头疼。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流这么多泪水。
她以前其实真的很少哭。
也就是最开始那几年,年纪太小的她却被强迫着习武,进行那么高强度的练习,在老师的逼迫下,三四岁的小女孩一边哭一边马步站桩青蛙跳。
后来她适应了那种生活,就再也没有因此哭过。
哪怕训练过程再苦再累,哪怕受了再疼的伤,她都没有再因此哭过。
后来她遇到那些事情,被误解,被污蔑,被孤立,被谩骂,被“惩罚”......
她也只哭着发泄过那么一回,哭过之后,她就倔强着再没有因此流过一滴眼泪。
再后来,即使魏明朗不告而别,即使她最好的朋友对她做出那种事,她都没有再哭过。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
她以为眼泪是弱者无能的表现。
她一生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这次,却仿佛一下子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干净了。
一想到沈鹏因为她而危在旦夕,她就陷入自责愧疚中无法自拔。
而且,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她甚至都不被允许再靠近他。
想到这里,程思慕一下子从床上坐起。
白天人太多,她不能公开身份,也不想再生波澜,所以走掉了。
但现在,她偷偷的、远远的去看他一眼,总可以了吧?
程思慕蹑手蹑脚的爬下床,动作极为轻柔小心,没有吵醒任何其他人,偷偷溜出门去。
等程思慕走了之后,马宁蓦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内心也一直处于愧疚的煎熬之中,她也为此失眠辗转反侧。
她不知道箫白杏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一切的原因归根结底是因她而起。哪怕她当初是无心插柳,但现在柳已成荫,阴影遮在了她们每个人的头顶上,让她们无所遁形。
她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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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慕打算悄悄潜入病房时,被齐文昊发现了。
毕竟程思慕几乎没做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而齐文昊的警惕性却是极高。
齐文昊看着程思慕那两个因为哭太久而红红肿肿的眼睛泡子,心里也有一丝不忍。但一想到首长的安危,他立刻把这丝不忍压了下去。
“夫人。”由于没有外人在,齐文昊恢复了对程思慕的尊称,但是语气却无比生硬,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尊敬,“我以为夫人已经明白了,首长现在不能被打扰。”
程思慕垂眼低声哀求道:“我没想打扰他,我只是想看他一眼......”
齐文昊依旧臭着一张脸,冷漠的让开身子,说:“你看,有隔帘在,你站在门口也看不到首长。但是我也不能放你进去,所以夫人还是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