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岁的老夫人步履匆匆,身上的福寿褙子因为来的匆忙皱着,头顶上深绿翡翠珍珠钗垂落下来。
宴会厅里乱成一锅粥,平日娇气的夫人小姐们哪里受过这个罪?上吐下泻折腾的她们花容失色哀嚎悲切声不断。
“大夫请来了没有??”孟氏厉色呵斥。
一个小丫头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小声回答:“回老夫人,大小姐已经让人去请了,应该快到了!”
孟氏丧气的摆了摆手道:“你先去帮忙吧!”
在场中毒的女人有十来个,她们都到东倒西歪瘫软在地上,面色苍白,衣衫凌乱。
她的心顿时沉入谷底,这么多人在苏家出事,恐怕事情不能善了。
如果是普通人还好说,坏就坏在这些人都是城中有名头人家的家眷,这可如何是好?
纵使活了大半辈子,孟氏也是六神无主束手无策,第一次遇到如此严重之事。
此时的苏宛芷,穿梭于每个中毒人之间。
“快点,帮你家夫人灌进去。”苏宛芷命令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丫鬟道。
小丫鬟忠心护主,很是生气的道:“喝什么喝?万一再给下毒了呢?大夫怎么还不来。”
苏宛芷一听,火气就上来了:“你到底还想不想救你家夫人?想救就给我麻利点。”
她表情严肃,目光冰冷,说出来的话让小丫头心蒙的一颤,哆哆嗦嗦的接了过去,给主子灌了进去。
苏宛芷这才解释道:“目前并不知道各位中了什么毒,但是大夫还在路上,我们不能干等,这是我令厨房准备的鸡蛋清,喝下去能催吐,是急救方法。”
这么一解释,在场的人也算是明白了苏宛芷的目的,苏府的下人和各个客人带来的丫鬟都主动自觉的开始帮忙。
虽说生鸡蛋清有点腥难以下咽,可在丢命和喝下去两者之间,她们自然而然的选择前者。
果然,每人一碗蛋清喝下去,吐的昏天暗地,可吐过之后,倒是感觉好了不少,最起码肚子里不再那么翻江倒海,场面得到有效控制。
孟氏目睹苏宛芷应急急救的经过,这个孙女从始至终都沉着冷静淡定从容,快的应急手段,强大的心理素质,不得不令人敬佩。
如此气度竟让她这个年过半百的人自愧不如。
前院主厅,苏宛芷在得知苏文远和苏文晨无碍之后,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同样命人送上了生蛋清。
苏文远和苏文晨并没有怀疑她的方法,而是快安排人将蛋清灌下去。
等到家中大夫被请来的时候,场面已经不如之前那么触目惊心。
大夫把脉之后,抚了抚胡子道:“此位客人是中毒,准确来说,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中毒,是吃坏了东西,因此导致上吐下泻。”
这时,距离苏府最近的大夫也赶来了,和府中大夫得出同样的结论。
苏文远焦急的问:“大夫,那怎么办?怎么解毒?”
“大少爷稍安勿躁,你们处理的十分及时,方法也不错,用蛋清清除了客人们胃部的残留食物,一来可以缓解症状,二来保护胃不受损伤,现在我们开几幅清毒的方子,煎服以后喝下去,想来就清理的差不多了。”
得了大夫的肯定与保证,人们终于放下心来。
苏文远和苏文晨相视看了一眼,今日风波,想来不能善了,不知为何,他们竟隐隐有些担忧。
半个时辰后,一碗碗汤药端了上来,中毒之人喝了下去,面色终于缓了过来,深受其害的苏永光亦是如此。
身为苏安城富的他早已没了平日里的光鲜,脚步虚浮面色苍白,嘴唇干皴,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处理后续事情。
而缓过劲儿来的客人愤怒的指责:“苏老爷,你到底什么意思?”
“对啊,你安的什么心?我们好心好意来给你两个儿子庆祝,结果呢?差点丢了性命,你要是不给个解释,这件事情我们没完。”
苏永光正了正脸色,声音虽然无力,态度却十分诚恳:“各位老板放心,在我苏府出的事情,我苏永光定然负责,只是今日的事情多有蹊跷,还望各位等我查明情况,再一一上门赔礼道歉。”
“呵!你说的倒是简单。”一个圆圆胖胖,眼睛挤成一条缝儿的男人说道,他圆滚滚肚子将紫色锦衣穿出了浓浓的乡村风味儿却尤不自知。
此人突然难,在场心情原本缓和下来的人,火气又蹭蹭蹭的往上冒:“对啊,此时不能善了,不能由着你说。”
苏永光面色一僵,复又换上笑容:“黄老板先冷静一下,苏某没有推脱责任的意思,但是如今当务之急,是众位的身体,我苏府就在这里,不可能卷东西跑路,你们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原来,刚才难的胖子姓黄,正是黄婉儿的爹,皇家的家主,和苏永光有诸多生意上的竞争。
俗话说的同行是冤家一点都不假,他和苏永光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心里早就憋着气呢,今日的机会怎能不好好把握。
苏永光那个后悔啊,早知道不请此人了,也怪他自己心存炫耀的意思,特别是在多年的死对头面前。
苏府后宅,柔亭院
水红色的长裙衬托着赵羽柔玲珑曼妙的身姿,大红色的指甲在午后的阳光下散着光泽,红润的嘴唇勾起浅浅的弧度,她轻声道:“走吧,好戏开场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翻身。”
赵羽柔身旁的少年,今日穿了一身灰蓝长袍,头戴方巾,出处散着文弱书生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