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大概是最近都不上班了吧,天庭又不养闲鬼……”
……
鬼祖听闻,庞大的身躯便猛然一震。原本捏在手里的残匾,当地掉在桥面,粉碎成了黑漆漆的灰土。
“不能!这不能!”
继孟婆的逝去,他赶紧又弯腰捞起了匾额。但是他紧跟着又失望了。
化为飞灰的土渣里,别说是牌匾本身的质地,就连我之前附在上面的血迹也一起消逝不见。
见多识广的他当时就结结实实倒抽了一口冷气。
“居然是诛连雷!”
“专门追着鲁小梦而去的!”
那孟婆居然还不是处罚的主体?
那一刻,鬼祖直觉利刃已经高悬于顶。再也顾不上什么所谓的规矩,哐叽一脚,直接从奈何桥中间开了个黑黢黢的大洞,利索地穿了进去。着急得甚至连一句拜拜都没说。
徒留下一群等着过桥的死鬼们继续风中凌乱!
许久之后,摇曳了曼珠沙华的彼岸,终于传出了新鬼的嚎哭。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实在没法子的痛苦,犹如月夜之中的猫头鹰啼哭,哭得鬼心都发毛。
“呜呜呜呜鬼祖大人走就走了,为啥还把桥踹坏了!这一下,这桥还怎么过啊……”
“事情都这样了。再想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到时候再看就是。”
我心怀忐忑地回去了。
还没进门,先把家里家外看了一圈。确定没有所谓的暗器诅咒。等到进了房间,又要安排眼线全方位盯着。一个大活人活活睁着眼睛瞪着房顶,任凭黑夜充斥房间都没有睡意。
到底是谁要杀我?
又会用什么手法杀我?
老铁忠实地站在门口,仰面望着黑夜。他的手上有个稻草娃娃。他像是寄托了所有的情感摸着娃娃,不断地对着娃娃发话。他那匹成精的妖马与此同时晃荡着大屁股不断地在老铁周围转来转去。和老铁那一句句话一个节拍一个点子地和着。
“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后悔……”
哒……
“我怎么可以杀了你?还不问你的意思?”
哒哒……
“但是你也知道,那时候不是没办法了吗?”
哒哒哒……
老铁低语的时候,声音便是男中音的磁性。再配上打了铁鞋子的马蹄声,那简直就像一曲歌谣。煮进了岁月,揉打了情感,最终化作夜不能寐的馋念,掀起了我窗台的小窗帘,勾引着毫无睡意的我。
“可、可你为什么不原谅我?当年你不是很爱我的吗?”
哒哒哒哒……
马儿的步子不断加大了踏地频率,似乎出现了烦躁。
不可否认,我那耳朵居然又八卦地竖起来了。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留给灯台鬼一个竖在嘴唇中心的嘘,又瞪了一眼追剧癫狂的粉骷髅,将身子靠近了窗台。想听听老铁怎么忽然间说起话来,还那么啰嗦。
老铁还是无所察觉。摸着稻草人自说自话中。
“你要是现在在这个娃娃里,就算不会说话,估计也要鄙视我那个大英雄气概。说我鄙视女人……”
灰灰灰……
这次马儿似乎更加烦躁了,竟然仰头开始嘶鸣。语气里大概有种主人我发现有人偷听的小报告之意。
“听就让人听去吧。”
老铁的兴致似乎很差,竟然连人偷听都没有在意。
“反正都是陈年旧事,又没几个活人真的能听见。”
我琢磨,那就是伤心彻底了。没准还是人家已经彻底死心的结局。
脑子里过电地想起了萱萱摔门而去的决然。尤其还是喊拿榴莲出来的那一刻。自己又掏了掏耳孔,希望听得更仔细点。
这个是时候,阿稻揉着小梦哒的小眼睛过来了,悄悄儿挨着我说。
“姐姐,我睡不……呜着”
我啪叽就捂住了她嘴,指了指外面。
阿稻于是又走了。
老铁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似乎还在回忆往事。
“你是个骗子。以前跟我私奔的时候,说好了万一逃不掉就要我杀了你。但是最后我兵败被围,要履行承诺,你居然不肯去死!”
“你就那么地想要活下去吗?好在我死了之后去服侍刘邦?”
“要知道,他那时都有三个老婆了。外面还养着几个没名分的。只不过碍着大老婆吕雉不敢明说。你投靠了他有什么好呢?还不如死在我手上。起码我能全了你尊严……”
……
轰隆隆!
我全然地没想到,老铁这货平日里不声不响地,还桀骜不群地。但是这一张口,又是刘邦又是吕雉的!
对应历史……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