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月夜里跪坐在地面上,冰凉感觉顺着腿部蔓延到全身,我渐渐花光了力气,可眼里的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掉个不停。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
我奋力地呐喊,嗓子里却没有任何声音,声嘶力竭最后仍没有结果,只有泪如雨下,还有心力憔悴。
不知哭了多久,哭到我的眸子已干涩,哭到我觉得眼睛胀痛而且有丝丝痛感,哭到泪干了,我却仍没有停止的样子。
就是这样的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用颤抖的手疯狂地找出我的手机,拨通了电话,不同于刚刚的无声,此刻我将自己的情绪全部爆发,尽数喷洒,怒吼着:“李建民,为什么!你要干什么!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很明显的意思!苏禾,你也太不懂规矩了,这么大半夜跑出来,不伺候老总吗!”李建民的声音听在我耳里尤其刺耳,声音里带着不屑与轻蔑,与之前的语气完全不同。
我气得发疯,却花光了力气,刚刚的大喊已经让我的喉咙撕裂地疼,我只得咬牙切齿地骂道:“李建民,你不得好死!”
“哼,没听说过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吗?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了!你要是惹怒了老总怎么办!你是要被开除的!”李建民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下,特别有一种猥琐的气质:“你只要乖乖认个错,以后有这种活动多来一来,我就以权谋个私,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继续让你在公司待着的。想好哦,你可是没有其他工作了!”
“呸,谁稀罕!我苏禾天不靠地不求,一样自己能活下去!”我最见不得这种人,以为自己有点儿小权利有膨胀,跟我炫耀,老娘没冲过去打死你就算好的了!
“被睡过的婊子!给脸不要脸,你他妈被开除了,快滚!”李建民喊了几句,挂了电话。
我脑袋里不知道怎么了,只响彻着几个字儿。
被睡过的……
被睡过的……
拳头一点点紧握,我重重地锤在了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很用力,然后刺痛感从手背传来,我看去,是鲜血模糊了手背。我不知道是因为太疼还是其他的原因,泪水一下子就又涌了出来,哗啦啦的,完全止不住。
冷风吹过,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一点点钻着心,我觉得心底有什么破碎了,我的一切,我的一切,全部毁在了这个男人还有李建民手上。
我抬手捂着脸庞,突然间觉得觉得我好脏,我配不上任何人。
“我要……我要洗干净!”我喊着,张慌着起身,然后用早已被高跟鞋磨得红肿的脚继续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奔走。
我不知道我走过了多少路,也不记得有多少路人对我投来或好奇,或戏谑的目光,只记得我一个人,一个单薄的女人的身影徘徊在夜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施以援手。
是我疯疯癫癫的呢喃吓坏了他们,还是我流血的手掌让他们止步,亦或者是衣冠不整的我看着像个碰瓷的吗?
这些就是他们冷眼旁观的原因吗?
不,这就是人心!
哈哈,这就是人心!
我找到最近的酒店,开了间房,顶着收银台小姐惊异的目光,拿到房卡。开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毫不犹豫地冲进澡堂,用温热的水一遍遍地洗着我自己,看着白皙肌肤上火红的爱情印记,我无力去哭,只是像魔怔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身子。
“我……不能脏……”
口里喃喃,我不自觉地蜷缩在浴缸,将整个人都团成小团,可能人最深的意识里面这样便是最好的保护姿态,毕竟婴孩在妈妈子宫里最初的便是这般姿势,总之,可能人在遇到什么大悲大难的委屈事情上面,总是蜷缩着的吧。
我很清楚地记得我呆了一夜,再次出浴室是因为被手机铃声吵得从错愕中惊醒,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妈妈。
“喂,妈。”我把语气尽可能地放轻,让嘶哑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刚哭过一样。
“禾啊,昨天晚上怎么没回来?妈怕昨天晚上打扰你睡觉,今天早上才打的电话,怎么样?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妈妈关切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我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
“妈,我没事儿,就这样,挂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泪水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哽咽,我为了不让母亲发觉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一串忙音传来,我终于抹干净脸上的泪水。
手机又有一个来电提醒,我看了看号码,接了起来。
“喂,明轩,怎么了?”
“出来一趟吧,禾苗,我有事儿给你说。”
电话那头的熟悉声音,让我忍不住颤抖着,压抑住内心想哭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嗯,那就街角咖啡,等我。”
语罢,我不待叶明轩反应,立刻挂断了电话。抑制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滴,收拾好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之后,我打的去了街角咖啡。
还是一样的地方,还是一样的时间。
午后迷朦的阳光照着,甚至连空气中一颗一颗的尘土颗粒都能看清,它给大地覆上一层美好的金黄色。我是在四年前这样一个午后遇到他的,叶明轩。
他递给我一杯咖啡,阳光下的他笑得美好,就如同现在一样。
“禾苗,我前段时间说的,我们买房子的事情有着落了,是在一个小地段……”他眼里映着我的身影,手里的咖啡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
其实我和叶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