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之前,西滨市委小微企业专家组的会议已经在两周之内抢着开了两次,最近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开会了。俞振轩只能让梁健打着个别问题探讨的名义给莫怡琳去电话,没想到莫怡琳以人在外地为由轻描淡写的搪塞过去了。
这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梁健都有点看不过去了,这莫怡琳一看就知道根本对男人就没有心,俞市长再怎么努力可能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既然这样还不如俞市长能早一点想透,主动放弃为好。
这些话梁健当然不能直接跟俞振轩说,但接下来的几周,虽有几次专家研讨会召开,但梁健却没有那么不遗余力地去督促莫怡琳参加。没人督促,莫怡琳求之不得,根本就更不可能参加了。
于是,一晃眼一个半月过去了,莫怡琳虽然接到市委开会的电话,但都找借口推掉了,那边也没有像以往那样逼得紧,所以她自然就没有再看到俞振轩。这回,莫怡琳的心是真的放下了,她想俞振轩这是终于觉得无趣了,相信他应该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俞振轩当然没有像莫怡琳那样把她忘掉,相反,他一直在反思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自己老是这样强硬地把她拉到自己面前,而她却一味地非常反感,自己与她也不会有什么进展,还极有可能把她越推越远。可是如果像现在这样停止在莫怡琳面前刷存在感,估计那丫头很快就会把自己忘掉。
俞振轩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感情无比的纠结,既想强硬地把莫怡琳绑在自己身边,又怕她更加不待见自己;若放任莫怡琳任她自行其事,那么自己这一辈子也无法走近她半步。哎,谁来告诉他,自己心仪的女人为什么这么难以接近?
心里的郁结不解,俞振轩的脾气自然好不到哪去,作为一个有实权的副市长,他的工作本身就比较繁重,原本手下人就已经被压榨得很累了,现在更要承受oss越来越大的脾气,众人纷纷来向梁健问计。嗨,可梁健能有什么好办法,他自己还不是一天到晚地裹着一身寒气战战兢兢地小心侍候着。
梁健这时候深深觉得自己那么早就替俞振轩放弃莫怡琳真是不智之举,即使莫怡琳再不待见俞市长,可俞市长只要看见她,周身的冷气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这时候再去让莫怡琳来开会根本就不可能,以那个女人对这件事情的抗拒,既然能一次不来,当然就能次次不来!梁健这次觉得自己是真真失算了,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十一月中旬,正是江南秋季收割的季节,市里几个主要领导分别直接对口支援下面的几个区、县,俞振轩负责的正是清水乡所在的清江县。对于这个贫困县,俞振轩投入了很大的精力,每次下乡都基本不在县城停留,而是直接到下面最困难的乡镇。
这个星期五,俞振轩带着梁健和市里两三个农业主管干部到了清水,下车后也没说太多,而是直接在乡长的陪同下,去了田间。因为清水乡整个在山洼里,所以农田非常分散,有些更是在山间,一圈走访下来,已经错过了午饭的时间。一行人回到乡政府,随便凑合着吃了点儿。
午饭后,俞振轩一行人又赶着去乡里的特困户家中走访慰问,想实地考察一下贫困户救济的落实情况。走了几家后,乡长带着俞振轩来到了村东头的刘阿婆家。刘阿婆今年快八十岁了,丈夫死在抗美援朝战场、儿子死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她守寡五十多年无儿无女,一直靠乡里补助生活。
刘阿婆家里虽然破旧,但因为农村地多,也有堂屋、厢房各几间,都收拾得比较整洁,和刘阿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俞振轩在院子里与老人坐在一起聊起了家常,老太太身体很好还能自己做家务,也很爽朗、健谈,对市长也没有对待大领导的拘谨,俞振轩对待老人也收起一张冷脸,虽然表情依然不多但却难得地多了一丝柔和,大家聊得很愉快。
聊了一会,俞振轩请刘阿婆带着他在家里各处转转,想看看还缺什么,却无意中发现堂屋一个房间里放着一个很时尚的旅行包,衣架上还挂着几件年轻女孩子的衣服,再一看墙边摆放着的老式单人木床,上面竟铺着美式的床盖,而这个床盖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联想起阿婆房里的一箱鲜奶和一大袋进口水果,俞振轩忍不住问道:“阿婆,最近有亲戚过来看您吗?”
“不是亲戚来了,是莫老师过来了,她每周五都从城里过来教课,来了都是住在我这。每周她都会给我带水果和吃的,这姑娘可真是一个好人啊!这十里八村的孩子没有不喜欢她的。这不,上午才到,收拾了一下,吃过中饭就去学校了。”阿婆一提到莫老师就笑眯眯地停不住嘴。
“莫老师?她叫什么名字?在这边讲多长时间课了?”俞振轩的心微微一动,难道会是莫怡琳?忍不住走进去轻轻摸了摸墙上挂着的衣服,似乎又闻到了莫怡琳身上特有的幽幽体香。
“莫老师清明一过就经常到村里来,九月开始就每周都过来上课了,每周五上午到,周六下午回去。听说是留过洋的,长得那叫一个俊!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她叫莫怡琳,她都不让我叫她莫老师,每次我都叫她怡琳。”刘阿婆说得一脸慈爱和骄傲,显然是把莫怡琳当成自己孩子那么疼的。
“她每次都一个人来吗?”俞振轩内心虽然激宕不已,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