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道符纸,在符纸上用鲜血勾勒出一道诡异的符箓。

符箓化成后,自动漂浮在半空中,苏清鸢随手拿出一个破了半边的白玉茶盏,混着雨水将那符纸化开,喂进戚姨娘已经不堪直视的破碎的唇中。

不过片刻,那双茫然的血红眼睛忽然焕发神采,与此同时,一道又一道圆弧状黑色复杂篆文波浪般出现在戚姨娘脚下,窗外忽然狂风大作,破旧的竹帘被吹的嘎嘎作响。

苏清鸢望着已经恢复了神识的戚姨娘,微微一笑,侧着头,注视着她的眼睛道。

“姨娘,我以前一直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你可以替我解答吗?”

***

梧桐落雨,叶知秋寒。

雨丝像一层薄烟笼罩着长夜,云遮月隐,星华黯淡,这是黎明前最寒冷与阴暗的时刻。

屋檐角上垂下的残灯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照亮低窄的小路上,举着一把玄青纸伞的窈窕身影。

她穿着一双并不防雨的绣花鞋,绣花鞋大拇指处破了一个洞,绣线也被时光磨去了原本的鲜艳颜色,走在青石板路上,绣鞋踏进泥水中,溅的原本干干净净的素色衣衫都不那么规整了。另一只没有撑着伞的手中,则拿着一把剑,剑没有在剑鞘中,反而在轻轻颤抖着,像是蠢蠢欲动的发现食物的猎人。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血腥与泥土香的气息,却柔软熟悉宛如情人秀发间香馨。

苏清鸢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她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她是,苏沅与苏清鸢的集合体。

因为是苏沅,所以可以从容走在这条窄径上。

因为是苏清鸢,所以哪怕这条路上哪怕充满着血腥,都是如此熟悉,犹如在故土。

郑夫人晕死过去后,因为主院被戚姨娘破坏了七七八八,就被仆人转移到偏院里。

也许是今日发生的一切太过惊骇,所有人只顾着保命,根本就没有人来照顾郑夫人。

只有塌边残存的一碗药汤上浮着的药渣能证明她还是一家的女主人。

郑夫人醒来时,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填充了整个空间,让她觉得战栗和难受。

“来人,来人啊!”她不明所以,却觉得危险,大叫道。

有人轻轻在她旁边吹了一口凉气,郑夫人浑身顿时出了鸡皮疙瘩。

“没有人呢,祖母。”苏清鸢慢慢道。

郑夫人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口中尖叫道:“苏清鸢!?滚,小贱人!”

苏清鸢微微笑道:“祖母这么说真是让我觉得难过,我可是您的孙女,您这么紧张,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郑夫人惊恐道:“你想要做什么?”

剑身冰冷如蛇,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脖颈。

苏清鸢站在她身侧,居高临下望着浑身发抖的郑夫人。

她慢慢笑道:“祖母,孙女我很胆小,如果您说了什么假话的话,我一激动,这剑可能就抹了您的脖子了……呵呵……祖母您最是惜命,不想这样子的吧。”

郑夫人道:“你想知道什么?”

她脑子中也有了理智,知道苏清鸢没有直接杀她便是想要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

苏清鸢手中长剑出手,蓦地砸在了郑夫人塌边的紧紧闭着的窗户上,窗棂啪嚓一声,窗户打开,冷月的光辉恰恰映入房中。

那光芒换在平时并不强烈,现在却刺的郑夫人眼睛疼。

苏清鸢第一次主动祭出了神魂。

那本春宫图,像是调皮的小孩子,把赤裸裸的画面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样给郑夫人看。

郑夫人突然明白苏清鸢想要知道什么了。

苏清鸢微微侧脸,雪白的皮肤清正的骨骼,原本都是柔纯的,没有攻击性的,可此刻在郑夫人眼里这张脸的可怖程度甚至不亚于刚刚向她索命的戚姨娘。

苏清鸢看着她眼睛道:“祖母怎么解释这个呢?我真的很好奇呢。”

郑夫人气喘如牛,喉咙发紧:“你知道了?”

苏清鸢唇角笑容甜蜜,眼中却冰冷一片。

“我一直不明白,您害我法力全失,对您,对苏家究竟有什么好处呢?”

原主三次结丹未成功过,到最后甚至变成一个废人,自然悉心研究过这其中奥秘。

变异的神魂,就像是耻辱柱一样时刻提醒着原主她的失败。

郑夫人瑟缩的身体无力的肌肉突然就像是重新获得能量一样展开,她眼中精芒四射,话语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般咬牙切齿。

“贱妇之子,何以聊生?”

苏景辉乃妾生子,郑夫人一生要强,如何能忍受整个苏家要靠一个妾的子嗣来光宗耀祖?!

苏清鸢哈哈一笑,神情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会让祖母您知道‘何以聊生’的滋味的。”

那句话似乎用尽了郑夫人所有的力气,她趴在榻上,死猪一样。

眼中却有着侥幸。

幸好没有暴露出那位大人——她深知那人可以轻而易举让人痛不欲生,更何况他手中还有着能颠覆苏家、郑家的力量。

长渊嗡鸣,似是迫不及待要饮血,猛然劈向郑夫人。

郑夫人下意识闭上眼睛,抱住头,身体绷紧。

那剑风却一扫而过,只是割下了她一块连着头发的头皮。

“我不杀你。”苏清鸢目光转动,眼中有琉璃般的神采,她眨眨眼睛,脸上有仿若天真的狡黠,“那样太便宜你了。”

“你这么瞧不起妾,被你害了孩子的戚姨娘一定很乐意服侍你。”

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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