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越来越黑,腿上的力气越来越少,喘息声,心跳声越来越响,在耳边阵阵嗡鸣。娄子堰看着眼前的四方天地,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他的身体终是到了极限,再也撑不住了。
……
站在殿上的娄艳阳突然心中一刺,一种难以言明的酸涩在心底慢慢蒸腾。刚刚重伤了娄子堰的那只手似乎着了火,灼痛感附着在上面,怎么甩都甩不掉。
马良玉已经被大仇得报的狂喜蒙蔽了双眼,没有注意到娄艳阳的异样,走到她的身边问道:“陛下,眼下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这娄子堰也已经是个无用之人,不知……”马良玉笑得奸诈又阴狠,他的话没说完,娄艳阳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能不能……”
“随你。”说着,娄艳阳心中又是一疼,她似乎清楚了这突然出现的疼痛是和那个男人有关,心中不可抑制的烦躁。明明是个将死之人,怎么时时刻刻都在她的心里搅扰她的心神?!
娄艳阳烦躁的抬步向殿外走去,正在向外走的群臣纷纷躬身行礼,楼艳阳没有搭理,继续向前走着。
戚长庚站在不远处,看着走过的娄艳阳,眼底划过一丝冷笑。这个娄艳阳长得还真像那个已经死了的宁贵妃,就连那个让人忍不住想要折断的傲骨,也像了个十足十。
费苍崖也停下步子来看了她一眼,在娄艳阳走过的时候大声的冷哼一声,明目张胆的表现着自己的不满和不屑。
娄艳阳当做没听见,径直走了过去,留他在原地生闷气。
“武宣候不必气愤,这女人的皇位,坐不长。”戚长庚冷笑着说道。
“哦?大司马何出此言啊?”费苍崖最厌恶的就是女子参政,戚长庚这句话,正引出了他心中的不满情绪,说话很是不客气。
戚长庚看了他一眼,没和他计较,反倒耐心的解释道“先皇驾崩,新帝继位,那些远在各个封地的王爷郡王们可都是需要回来参加登基仪式的,宫中那些没被册封出去的皇子们,也会就此机会封王出宫。”
“哦?大司马是说,不用我们动手,这女人的皇位没有人帮扶,坐不稳,那些王爷郡王们也不会服她,对不对?”费苍崖也不是笨蛋,一点即明,与戚长庚相视一笑,接着就听戚长庚说道:
“先皇的兄弟里有一位孪生兄弟,被封武安山以北商河一代,名唤子裕,是我的亲侄子。自古帝王家出现双生子就是不祥之兆,老皇帝也因此颇为忌讳。那裕王自从幼年时被我妹妹先太后保下来之后,就一直与先皇一起长大。但是老皇帝却因为忌讳,将裕王完全散养,既不交与他知识,也从不亲昵的待他,久而久之,裕王的性子变得孤僻又冷傲,封王之后搬出皇宫,就一直一个人四处游山玩水,倒是因此学了一身的武功。又因为他与先皇几乎完全相同的容貌被人啧啧称奇,因此江湖上,他一直都有天下第一公子的美名。”
戚长庚说道这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还有一点他没说,具江湖不知是何处流出来的排行榜统计,他那个优秀的侄子还是名震江湖的第一美人呢,容貌几乎都不是那些女子可比的。
“所以,大司马是想……”费苍崖了然的笑了笑,完全赞同戚长庚想要帮扶娄子裕为帝,对抗娄艳阳的想法。
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女子为政,这皇室里的哪一个男儿都能担此重任。又不是皇室无人,让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来当政,大央朝岂不是会被贻笑大方?!
“陛下,等一等!等一等!”不远处,弭方正与礼部尚书谈着关于娄艳阳登基的事宜,一见娄艳阳出来,连忙拦住了她。
“陛下……”娄艳阳停下脚步,看着快步走过来的弭方,即使心中不耐烦,脸上却依然面色平平。
“宰相何事。”
从刚刚马良玉宣读了圣旨一锤定音了之后,弭方的眼底就一直难言喜色,非常积极的去找礼部尚书商谈关于娄艳阳登基的事宜。
但是当他看到娄艳阳的时候,却发现她脸上没有出现半点喜色。弭方不动声色的掩下欣喜,恭敬地说道。
“陛下,赢风将军正在和赤羽营的弟兄们拦下正在赶来的黑狼骑,如若不出差错的话,他们会在去安抚下黑狼骑,整顿都御城内外之后再回来向您复命。”
“嗯。”看得出来,娄艳阳并没有多关心这些事,手里拿着圣旨,好像正要着急走。弭方不动声色的说道。
“啊还有,臣正在和礼部尚书商量您的登基大典上的事,等商定结束之后,臣再向您汇报具体的情况。”
“嗯,一会儿来勤政殿找我就行。”娄艳阳急急地说完,转身就向着勤政殿快步走去。
“恭送皇上。”弭方躬身行礼,眉头却皱了起来,倒是不知还有什么事会让新皇这么着急。
“你们都出去。”娄艳阳一回勤政殿,挥了挥手,对那些宫人们说道。
“是。”宫人们垂头领旨,整齐划一的走了出去,最后一个宫人抬手把勤政殿的门关了起来。
大殿里空空荡荡的,因为刚刚才宣下旨来,勤政殿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重新更换,四处都遍布这娄子堰的气息。
他看过的还没放起来的书,批阅完毕码得整整齐齐的奏折,还有香炉里他常熏得龙涎香……
娄艳阳皱了皱眉,心中的烦躁更甚,径直走到龙椅上坐下,将袖子里的卷轴拿出来,放在了桌案上。
刚才的碰撞声她听得非常真切,这卷轴里,一定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