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陛下……陛下他……驾崩了!”说着,他无力的跪了下去,头猛地低了下来,磕在地上。
冷翘楚目眦尽裂,直视着眼前的虚空顿在原地一动不动。空楼宫的人全部单膝跪地,垂头齐呼。
“望宫主节哀!”
良久,冷翘楚像是没听见一样,一个人沉默着。不只是过了多久,就到刚刚没停多久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他才渐渐开始回神。
“节哀什么……节哀什么啊,他怎么会死,怎么会呢。”他像是疯了一样的重复着,重复着,眼神空洞又无神,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眼泪突然从眼眶里滑了出来,像是触动了某个机关一样,停不下来了,他像个孩子一样站在那哭,哽咽,啜泣,悲伤的情绪像是感染源,感染了天地,停了不久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令人徒增伤感,冷风吹过,冷翘楚的身上已经淋湿了,他却不听手下的劝阻依旧站在原地。
边哭还边哽咽的说着,“你怎么能死……你怎么可以死……子堰……子堰!……”
哭着哭着,他便蹲下了身子,又哭着哭着,他就跌坐到了地上,倚在旁边的轿撵上,哭的撕心裂肺。
那是他唯一在乎的人,他死了。他又怎会不伤心,不绝望。
娄子堰……在我的生命里,你明明是唯一照亮我黑暗的光,我一直想要把你拉进黑暗,却都因为你的笑所感染不忍下手。怎么还未等到我动手,你就已经离开了呢……
直到声音嘶哑,眼泪再也流不出,冷翘楚仍是傻愣愣的坐在那泥泞的地上,不复往日的干净整洁。
旁边的手下上前扶他,见她没有反应,大着胆子把他扶进了地宫里。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晚上天就更冷了,得赶紧找个暖和点的地方让宫主安顿下来。
忽然,他像是回过神来似的,从手下的背上滑了下来,推塔着众人,找到那个刚刚带来消息的人,双手死死拽着他的胳膊,用力地像是要扣进他的胳膊里。
“是谁干的,是谁干的!是谁杀了他,啊!他的武功这么高,他怎么会死呢!你说啊!”痛苦已经使冷翘楚精致的面容变得狰狞,那太监吓了一跳,眼泪依旧横留着,同样激愤地说道。
“是十公主,娄艳阳,奴才亲眼所见,在大殿上,是她带着人谋朝篡位,亲手重伤了陛下,这才导致陛下最终……失血而死的!”
“娄艳阳……娄艳阳。”冷翘楚努力地回忆着这个听上去很耳熟的名字,猛地想起了什么,从胸前的衣衫里扯开扯去,找那封刚刚令他很是气愤的信件。
冷翘楚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淋湿了,这封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雨水晕染的皱皱巴巴的,上面的字也已经大多数看不清了。
只留下些边边角角,证明这娄子堰那个家伙百般劝阻他,千万不要替他报仇,要相信,他的死不怪任何人。
“呵呵呵……哈哈哈……”冷翘楚突然笑了起来,雨水滴滴答答的进了嘴里都全然不顾,仰天笑着。
然而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就是你的那个人啊……呵呵……哈哈哈!”
“宫主!宫主!”手下们焦急的呼唤着,然而冷翘楚却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脱离。
……
他犹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从天空中飘飘洒洒下来的雪很美。
他听闻娄子堰那段时间终于解决了温州一带的雪灾问题,有时间能与他见面了,他欣喜欲狂,连忙从地宫里出来,快马加鞭的去找他。
那天,他本以为娄子堰会很高兴的,毕竟解决掉了一个大问题,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可是当他看到娄子堰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脸上不见半点喜色,只有一直紧皱的眉头和苦闷的笑。
“你怎么了?温州的雪灾不是解决了吗?”冷翘楚问。
娄子堰看了他一眼,晃了晃身下躺的摇椅,弯了弯嘴角说道。
“是解决了,不过这天还是太冷了,及时解决了又能怎样,治标不治本,指不定哪天又会死人。”说着,娄子堰搓了搓露出来的手,哈出一口白气出来,朦胧了他的五官。
冷翘楚痴迷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看过来,又下意识的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然而低下头后,他又开始懊恼,还想着表白呢,这点胆子都没有,真是够怂的!
冷翘楚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上前一步,坐在了娄子堰躺的摇椅的一侧手柄上,娄子堰没在意,看了他一眼就把手躲开了。
他又壮着胆子装作是滑了下来,坐在了摇椅的边缘,还有一部分娄子堰的大腿上。
娄子堰登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冷翘楚离得他越来越近,甚至他抽出腿来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时候,不得不说道:
“你要是想坐这张椅子,那我让……”还没等他起身,冷翘楚往后猛地一趟,把他的身子压了下来,为了让他不乱动,甚至还用了一点内力按住他。
冷翘楚躺在娄子堰的肩膀上,看上去小鸟依人的样子,很是娇憨可爱。他的长相本来就雌雄难辨,这么一躺,除了身量有些壮实之外,并没有任何违和的地方,长廊下来来往往的人们偶尔撇上一眼,也都全然没有在意。
“啊,好暖和啊~”冷翘楚避重就轻,对于他的这些越矩的举动连个解释都没有。娄子堰扬着手不敢落下来,看他像只猫一样在他身上蹭着,既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