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漾开笑容，她接过纪云飞手里的牛奶，打开盖子，但并没有喝，她看着纪云飞：“还记得我出道之后第一次陪制片方喝酒就是在这里。”
“你也像今天一样，事前给我送了盒牛奶。”
“纪云飞，如果不是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会以为你钟爱我了多年，哈哈。”
纪云飞一脸平静地笑了一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夏黎抿了口牛奶，嘴唇沾了一圈白，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事情太过久远，实在想不起来了，于是理直气壮地摇摇头。
纪云飞不疾不徐地说：“不记得很正常，毕竟那时你只有两岁。”
夏黎：“……”
纪云飞淡淡地说：“那时我刚刚和父母一起回国，夏伯父和夏伯母招待了我们，那是我第一次见你。”
夏黎想到自己小时候整天生活在某人的阴影下，就觉得纪云飞这么不计前嫌真是太好了。
纪云飞继续说：“当时你小小的一团，刚刚会走路，拉着我的手，奶声奶气地叫我‘哥哥’。”
夏黎：“……”
怎么跟后来的画风不太一样？
夏黎记忆里，自己总是很讨厌纪云飞才对，没办法，谁让他这么优秀？父母总是拿她跟纪云飞比，于是夏黎总是各种作妖，每次见纪云飞都坑蒙拐骗栽赃嫁祸，无所不用其极。
纪云飞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所以，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我亲手给她换过尿布的女人吗？”
夏黎成功呛到。
纪云飞安慰似的拍拍她的头顶，扬长而去。
夏黎把牛奶一饮而尽，然后补了下口红，回到包间，觥筹交错间，夏黎总会想到纪云飞离开时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黎觉得纪云飞某些时候和陆辰有些像，都是彬彬有礼，体贴温柔，但又给人以距离感，让人摸不透猜不着。
好像隔纱的美景，摇曳生姿，却偏偏不真实。
一杯一杯地敬过去，到了方博坤这里，夏黎的身形已经有些摇晃了，方博坤赶忙扶着夏黎，问道：“姐姐，要不要紧？”
夏黎看着他，不着痕迹地媚笑，那种笑，艳丽而又柔润，仿佛忘川旁的曼珠沙华，把方博坤的心魂勾了个干净：“没事没事，来，方博坤，姐姐敬你一杯，祝你新戏大红特红。”
方博坤上午的时候被经纪人叫走了，并没有看到夏黎卡戏的样子，此时他端着透明的高脚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夏黎。
夏黎把酒杯微微拿低，和方博坤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方博坤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了句：“谢谢姐姐。”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夏黎喝完，把杯子倒置，里面未洒出一滴。敬完方博坤，夏黎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方博坤有些不放心，于是跟了出去。
夏黎熟门熟路地走到卫生间，俯身撑在马桶上开始吐，直到吐得两眼泪花，她才疲惫地靠在墙壁上拿着纸巾擦嘴上的残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