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娶妻纳妃,又不是娘亲娶妻纳妃,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你好好的享受,准备婚事前的一切便可,我的准新郎官!不懂的去问李轩,他伺候过你父君,知道纳妃的一系列流程,想当年,你父君纳妃之事,还是要他操心……”
苏若云回忆起往事,眸子红了红,叹了一口气,说:“扯远了,扯远了。没想到,一转眼,我家凤泽已经到了要娶妻生子的年纪了,实在是世事变迁,犹如白驹过隙。时光拽不住,走得太快了……”
朱凤泽一把搂住了苏若云,将人搂入怀中,亲热的喊道:“阿娘——”
“哎,”苏若云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说道:“娘亲此次归去,凤泽要更为谨慎小心行事。”
“凤泽省得。”
“娘亲怀疑,端王朱茂鸿不像是表露出淡泊名利的样子。”苏若云眯了眯剪剪水眸,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想夺嫡。”语气肯定。
“阿娘是说……”朱凤泽有些不确定的问:“阿娘怀疑二叔?”
“密探说,杀害你父君的幕后真凶是朱茂铖。”苏若云的语气淡然,道:“阿肆同我说,宁王坠入山崖后,青衣楼内乱,右护法下落不明,左护法一人独大。而后,青衣楼的左护法居然与端王有密切的来往。”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苏若云问道:“朱茂铖可与你说了实话,他是否真真暗害了你父君?”
朱凤泽听得心惊肉跳,如果说,这事儿朱茂铖是被他人谋算,他心甘情愿的死在他的手里,以证清白的话,他岂不是冤枉了他?
他回忆了一番,脸上的血色逐渐退去,面色惨白,摇了摇头,道:“他未曾承认。”
苏若云不说话。
亲耳听见的不一定是实话;
亲眼所见的不一定是事实。
何况,苏若云是从密探手中得到的情报,谁都不能确认这件事是百分百的事实。
久久之后,苏若云打破宁静。
“如今凤泽吾儿大难不死,相信宁王同样福大命大。”苏若云说道:“娘亲再不逼你,若是朱茂铖与你父君的死无关,你尽可与他在一起,娘亲与你爹爹都不会插手。”
“当真?”朱凤泽的眸子里迸溅出亮光。
苏若云点头。
朱凤泽一把搂住她,高兴的说道:“知阿娘最心疼凤泽,凤泽定调查清楚此事,挖掘出幕后之主。”
苏若云从他的怀抱里挣扎而出,捧着他的脸颊,郑重其重的说:“你与他在一起,有两个前提。其一,他不是你的杀父仇人;其二,他没有负你。”
朱凤泽扯了扯嘴角,露出苦笑,说:“阿娘,他怎么会负我呢?”笑容里满满的苦涩,从两人初识后,一直是他在单方面的消耗两个人的感情,在伤害他。
他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己,恨不得把他宠着捧着。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苏若云不敢下决定。
熟知,一语成谶,此乃后话了。
母子俩人在房里说了许多贴己话,苏若云把一切该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后,才能放心的离去。这么一细聊,便是一早晨的时光逝去。
朱凤泽送走苏若云,已是下午漫天晚霞的光景。
当是时,漫天霞光。
朱凤泽站在神武门前,目送苏若云登上不起眼的灰色马车,马车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