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锦觅仙子若嫁与我为妻,必会受些委屈。锦觅仙子可会嫌弃?”润玉温言软语,柔情蜜意。
“不委屈啊,我觉得,还挺划算的呢。”锦觅粲然一笑,旋即目含期盼:“小鱼仙倌,那我们什么时候灵修啊?”
润玉被她一噎,血气上涌,俊脸微红:“呃……不着急。”
邝露正端着托盘往花厅去为他俩布置早饭,不想却看见这样一幕。
邝露摇摇头,叹口气,论家庭教育和自我提高的重要性。这刚签了婚书,就要灵修。锦觅啊锦觅,你只是吃了陨丹,不通情爱,怎的连智商也一并没了?是否陨丹里的一味药与她体质相冲,也未可知。又瞧着润玉那少男怀春的样子,心下摇头,这天界的神仙,活了许多年,于情爱一事,却还如此单纯,果然是言情小说看得太少。润玉,你倒是行了那克己复礼,端方持正的君子之道,殊不知,这懵懂少女,最吃霸道总裁强势壁咚的人设。你现在如此君子,以至于后来被亲弟弟截了胡,也怪不得别人。
除了外貌,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两人都并非良配。智商自不必言,人生追求?邝露实在想不出锦觅的追求是什么。至于这道德感,不提也罢,狐狸仙害人不浅。
且说这锦觅身为水神与先花神之女,如今身份已明,自然是要女代母职,晋升花神的。天后荼姚一心想要旭凤娶了那鸟族公主穗禾,孰料旭凤却三番四次违她心意,非锦觅不娶,直把那荼姚恨的咬牙切齿,欲除之而后快。这不,锦觅受封仪式上,缘机发难,三言两语,就让锦觅下凡走了一遭。
这十几日,邝露陪伴润玉值夜,时不时见他低眉敛目,以手支额。定是又元神出窍,梦中陪伴锦觅去了。也只有这个时候,邝露才敢明目张胆的欣赏男色。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眉一眼,似都要刻到心里去。邝露盯着那张脸,目不转睛,不由有些痴了。
方才,润玉元神早已回归,却感觉一道目光,沉沉落在自己身上。良久,周遭一丝声响也无,只听得到邝露轻浅的呼吸。她难道是睡着了?润玉睁开眼睛,只见邝露以手托腮,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见自己睁眼,邝露眨了眨眼睛,眼神中有一丝慌乱。
邝露正花痴,当场被抓包,也不见她如何紧张,既然演戏,不如演足全套,何必扭扭捏捏,徒生尴尬。眨了眨眼后想出一套说辞,朗声朝润玉笑道:“依我看,殿下方是六界第一美男,火神殿下不如夜神大殿多矣。”
“哦?愿闻其详。”润玉不妨她竟大方说出这样一番话,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在邝露眼中,殿下是真正的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要她夸奖润玉美貌,却是如何说得出口,只得想法转移视线,“火神殿下口口声声爱慕锦觅仙子,却不顾规矩,私自入了轮回,追随锦觅而去。听闻当时月下仙人也在场,您说,他会不会假公济私,将这两人绑在一处?”顿了顿,接着道:“明面上,二殿下为护锦觅下界,然则他如今凡胎,又如何相护?如若月老未绑红线,他俩这一世都未必遇得上。为一己之私,置天界门户于不顾。哪里比得上夜神殿下,上对天庭,日日尽忠职守;下对锦觅仙子,夜夜元神相护?两方一比,高下立见。”
邝露绞尽脑汁说上许多,吹了个大大的彩虹屁,只盼能转移他的注意,好教他忘记自己方才的逾越之举。润玉见她侃侃而谈,就事论事,颇有一番见地,倒是自己想的太多。听得邝露提点,此刻锦觅正在旭凤的北苑山庄盘桓,他二人此番下界,定有一番纠葛。自己再不出现,恐怕就迟了。
只是这六界第一美男之说,从何而来?
邝露见他心下迟疑,添上一把火:“天后早就瞧锦觅如那眼中钉肉中刺般,也不知她此番下界,是否会有危险。”
润玉心中一凛,荼姚心狠手辣,锦觅恐怕有难。
“邝露,我去凡间一趟,片刻就回。”润玉打定主意,匆匆下界去了。
“殿下万事小心。”邝露起身一福,目送润玉飘然远去。
可算是圆过去了,邝露拍拍胸口。
去吧去吧。可惜你这默默养成,又如何比得过人家的?润玉,你心之所求,注定镜花水月,徒劳无功。
这两日,润玉始终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彦佑只言片语,牵出簌离往事。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洞庭一行,顺藤摸瓜,抽丝剥茧,竟勾出他被浮梦丹尘封的幼时记忆。
清晨,落星潭畔。润玉坐在湖边一块大石上,陷入沉思。
“殿下可是想起什么来了?”邝露见他眉头一皱,忍不住追问。
“不过一鳞半爪而已,都是些年深日久的噩梦。”润玉声音缥缈,那些剜角剐鳞的童年往事,只稍稍忆起,便痛入骨髓。润玉猛然阖目,良久,方才舒了一口气,缓缓道,“邝露,你可知道,那时候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可是寒冷?”
润玉心中一震,抬眼看向她,她竟然懂他至此。
邝露再也忍不住,眼泪似珍珠一般扑簌而下,嘴唇颤抖,声音哽咽:“学医之人都知道,失血过多,会全身发冷打寒战。殿下当时只是个小小孩童,却被娘亲……”她如今连说都不忍说,实在想不出,簌离要有多冷的心肠,才对亲生骨肉下此狠手。
润玉眉头紧锁,脸上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邝露,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