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延龄抵达柳杨堡的会客厅之后,不论是刚刚从城外归来的蔡千户等人,还是原本就在柳杨堡的巩瞎子跟黄岩全都安静的坐在柳杨堡的客厅之中,仅留正中的主位等着张延龄的到来。
张延龄看到大厅中空出的主位来,毫不客气的走过去坐了下了来。
待张延龄刚一坐下,原本安静坐着的柳杨堡全体军官,全都起身向张延龄见礼:
“柳杨堡蔡八斤,带柳杨堡所有百户恭迎参将大人!”
看到单膝跪倒一地的柳杨堡军官,张延龄并没有让他们立即起身。反而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才说道:“我可当不得诸位的大礼,时候不早了诸位还是先回去洗洗睡吧。”
听到上首的张延龄张参将大人冷言冷语,下边的百户们把低下的头埋的更低。
“散了散了,不是说让你们回去洗洗睡吗?还等在这里干什么呢?等着我请你们吃饭呐?!”
“大人,能不能让属下解释一下。”
听到张延龄一直冷言冷语的让自己等人离去,蔡八斤认为自己作为柳杨堡的主官应该带头认个错。
听到新来的张参军并没有拒绝自己说话,蔡千户开口解释了起来:“参军大人,我等不在柳杨堡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听到那个叫蔡八斤得千户真的开口解释起来,张延龄恼怒的恁了回去:“我不管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边墙之上你总的留下预警的士卒吧?茫茫大草原中总得有打探消息的侦骑吧?你告诉我,这些负责警戒的士卒你安排了没有?”
“没,没有!”
听到参将大人的质问,蔡八斤便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无法反驳。身为边军打探鞑袒人的情报,预防鞑袒人可能的叩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听到那个叫蔡八斤的认错,张延龄说道:“既然知道错了,本将罚你二十大板你可觉得委屈?”
“不委屈。”
蔡八斤听到新任的参将大人对自己的惩罚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是轻了。长年军伍的蔡八斤知道,这些错误如果是在战时,恐怕就得削首以震全军了。
虽然蔡八斤认下了惩罚,但是柳杨堡的其他百户却没有认同张延龄对蔡千户的惩罚。跪在蔡千户身旁的一位百户抬起头跟张延龄解释道:“千户大人虽然有错,但是事出有因,参将大人不问因果,就对蔡大人惩罚属下不服!”
看到蔡千户都认罚了,竟然还有人对自己处罚表示不服,张延龄不禁对下首单膝跪地的蔡八斤多看了两跟,看来这个千户在柳杨堡里还是很得人心的嘛,在柳杨堡这种地方什么是人心?在柳杨堡人心就是军心!
张延龄抬头往跪在下首的柳杨堡的全体军官扫视了一遍后,沉声问道:“还有谁觉得本官对蔡千户的处罚重了站出来?”
听到张延龄的问话,大多数人原本低着的头低的更加低,但也有那么几个百户蠢蠢欲动的想要起身说些什么。
“参将大人!属下对大人针对蔡千户的惩罚不服!”
张延龄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个站起来对自己的做法表示不服的竟然是瞎了一只左眼的巩瞎子。随着巩瞎子对张延龄的判罚表示不服以外,又有三个百户起身对张延龄针对蔡千户的判罚表示不服。
张延龄对几人不服的表现看在眼里,然后说道:“你们几位对本将的惩罚表示不服,说说你们的理由,要是能说服本将,本将就挠了对蔡千户的判罚,要是说不服本将,你们跟蔡千户一同受罚!”
听到张延龄的话后,最先开口替蔡千户叫屈的那个百户开口说道:“属下叫曲四,是柳杨堡的一个百户,在柳杨堡也驻守了有三年了。咱们柳杨堡地处宁夏镇的最东边,是右屯卫的军堡。咱们右屯卫是个什么情况想必参将大人应该也有所了解吧?”
说道这里,巩瞎子接口说道:“咱们右屯卫又要种田还要戍卫边墙,粮食根本就不够吃,具体到咱们柳杨堡就更加不够吃了,每年一到开春的时候陈粮吃完新粮未种,连草都没多少是绿的,咱们怎么办?”
巩瞎子自问自答道:“咱们不但没粮也没钱啊!买是买不起,赊也赊不来,本地的人全都知道咱们右屯卫穷!没人肯赊给咱们呐!所以咱们柳杨堡的军户也只好给别人打打短工挣点口粮钱……”
“等等,”听巩瞎子说到这里,张延龄打断巩瞎子的描述问道:“你是说你们一千多号人全都给人打短工去了?”
巩瞎子苦笑着说道:“没错一一”
听到巩瞎子确认,张延龄再次问道:“你们去给谁打短工了?”
张延龄简直不敢相信,身为大明戊边的军人竟然还需要给人打工维持自己的温饱问题。更加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有人胆敢用近两干的大明戊卫军人给自己打工,这不由不让张延龄重视起来。
听到张延龄的问话,巩瞎子答道:“咱们全都是一群军户除了杀人放火,也就是还会种种地。”
“种地?给谁种地?”
“给延绥镇的榆林卫,他们人少地多,根本就种不过来,咱们去给他们种地,他们给咱们发一些吃食。”
听到巩瞎子的话,张延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榆林卫的土地多的种不过来,还需要自己的手下前去帮忙种地,而自己所在的宁夏镇右屯卫却一个个全都饿的吃不饱饭!当初划分九镇的那群大佬们脑袋里长了个疙瘩吗?
听完巩瞎子等人的解释,张延龄虽然很同情柳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