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蜜儿诧异地回头看季辰风。
“八点零二分的时候,钟浩东来找你了。”他说。
“你怎么说?”她忙追问。
“我说你在睡觉。” 季辰风漫不经心的口气。
“你,”云蜜儿急得音量都大了许多,“你怎么不叫我一声?”
季辰风抬头,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头发蓬散,穿着一件吊带睡裙,鞋子胡乱趿拉着,睡眼惺松的模样,淡淡地道,“云蜜儿,别忘了,你是一个有舞蹈梦的女孩,你都安排不好自己的一点小事情,怎么让观众相信你能带来好看的舞蹈?”
顺着他的目光,云蜜儿也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俏立的一团柔软顶起了轻薄的白色勾花睡裙,散发出少女致命的吸引力,像初初成熟的蜜桃,诱人而骄傲。
她的脸一红,急忙回到房间,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冲进卫生间洗漱完毕,摸了一点润肤露,出来站在季辰风面前,“你有钟总的电话吗?”
季辰风摇头。
“那我现在去钟记找他,”云蜜儿转身就要出门。
“你回来。”季辰风在叫她。
她转身,“有事吗?”
“不要去。”他看着她,认真地说。
“为什么?”她不解,追问。
“我不想让你去。”他说,“这个理由可以吗?”
云蜜儿愣住了,咬着唇,没有出声,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季辰风。
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墨蓝色长裤,头发打理得清清爽爽,低头敲键盘的样子极是迷人。
“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去钟记上班,是不是你觉得我去做服务员,会让你们季家丢人,”云蜜儿开口,“要是这样,你不用担心,我会告诉钟总,请他保密我的身份,我也住到员工宿舍里,不会丢季家的人。”
他瞅着她,半晌才道,“你想多了,哪怕你现在到马路上讨饭,季家的颜面也不会受损丝毫。你非要去当服务员,以我的意思,你不要去,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一席话说的云蜜儿更是进退两难了,她想听他的话,但她也不能一直吃住在季家,什么事都不做,只当个米虫,她知道对她而言,这样的打工机会都是难得的。
“这一次,就按我的选择,”她小心翼翼地问,“好吗,辰风哥?”
她的声音清甜,尤其是叫辰风哥时,颇有些撒娇的意味,更是令他心头一颤。
他看着云蜜儿,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季辰蕊,今年,辰蕊考上了s城大学,全家都很高兴,季康林、洛依兰奖励她去欧洲旅游,洛依兰陪着去了。
眼前的女孩和季辰蕊同岁,也才十八岁,坚强得让他怜惜。
“云蜜儿,”他唇角一抿,“等一天,明天再去吧。”
“……可是,我已经和钟总说好了,”她犹豫着说,“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他笑了,“没事,我早上已经帮你解释过了。”
“你怎么说的?”她放心了,忙追问道。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笑道:“说你有病。”
“哦,”她哦了一声后,再想这话,反应过来了,不由得在他的肩上捶了一下,娇嗔道,“你才有病呢。”
他一把捉住她纤细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空气中蕴动着暧昧的味道。
有点甜,有点酸。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觉得再不能看她的眼睛,她黝黑的瞳孔像广袤的星空,似有魔力,要吸住他的视线一般。
他放开她的手腕,移开视线,往门外走,“我去给小雪球喂狗粮,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玩儿。”
她看着他的身影,感觉自心底涌上一缕缕的甜,结成绕指柔,再也化不开。
对着镜子,她精心妆扮一番。
云蜜儿有一头天然的好头发,又黑又亮又直,发量适中,脸上还有一丝未脱的稚气,眉眼清亮,唇瓣嫣红,脸颊上的划痕已然不见,还有些红二团的印记,但肌肤底层的白净正悄悄地透出来。
他开车带她去游乐场玩儿,卖了两张套票。
旋转木马、海盗船、激流勇进、过山车……
他们像两个孩子般探寻着遗失的童年。
其实季辰风也没有玩过这些游乐项目,自从弟弟季辰云出事,他的童年也戛然而至。
无论多少岁,每个人的心底都保留着对童真的渴望,云蜜儿如此,季辰风亦如此。
当过山车带着他们冲上巅峰,快速地驶下时,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的手牵在一起,所有人迎着风惊声尖叫,所有的郁闷之气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他们穿着雨衣玩激流勇进,船冲进水里时,水花四溅,落在他们的脸上,身上,裤腿、鞋子湿了,但却笑得无所顾忌。
他为她买了草,她吃的粘在了脸上,他轻轻地为她拿掉脸上的糖丝。
今天的他,耐心而温柔。
如温暖的太阳包裹着她。
她也像别的同龄的女孩一样,欢快而充满活力,脸上流露出了无忧无虑的神情来。
人很多,他们一起在人群里穿插移动。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月牙儿,“其实,我一直最好奇一种食物,你猜是什么?”
季辰风猜了好几样,她都摇头。
“猜不到,”他笑着说,“揭晓谜底吧。”
“是冰淇淋。”她笑,“那时候,有人给我们捐书,有一本连环画,里面好像是个外国女孩,跟妈妈要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