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三人是在杰瑞的床上渡过的。艾伦虽说有一个好榜样酒鬼老爹,但到底还是没练出来,睡得很死。等他醒来,已经是凌晨五点,离上课还有四个小时。
意识随着清水滚动渐渐苏醒,等毛巾擦完了脸,他又变成了那个精神奕奕的混小子艾伦。探头看看卧室,鼾声此起彼伏,二人正睡得安详。他蹑手蹑脚取了铁剑,推开练武场的大门,开始了自己的早课。
没有竹人,没有永无止境的进攻和应对,在休伯斯学院的第一天早课就让艾伦浑身难受。有对手和没对手的区别如此之大,每次都是空落落的挥击,又空落落的落下,全程毫无阻力,那感觉让艾伦几乎吐血。
不过他也知道,想在休伯斯学院生活下去,就得习惯这种“安静”的早课。时间肯定不会给他太久,最多半个月,他就得适应这个模式,而那时候,他才能真正融入这个集体成为其中一员。
就在他练得满头大汗的时候,一个推门的声音突兀地钻入他耳中。他停下动作,回头就看到了扯着衣衫打哈欠的琉特。二人相视一愣,显然都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间来这。
“呵呵,你早课啊?”琉特不是杰瑞那种自来熟,他是十足的学院风格,无论打个招呼还是问话,他的语气永远是那么和善,没攻击性,让人很容易升起好感。
“嗯,早课。”艾伦狠狠擦了一把汗,练了这么长时间,他也着实累得不轻,汗水都能拧成一股了。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艾伦随口应了一句:“你也早课?”
“嗯,冥想。”琉特说着,就这么盘膝坐了下来,一副即将入定的姿势。不过二人显然都不太适应有人在旁,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琉特就把眼睛睁开了。艾伦则是肌肉僵硬,半天也找不回那种感觉,二人大眼瞪小眼,一时竟忍不住同时笑出声。
“行了,今天也不早课了,明天再做吧!”琉特说,打着哈欠又回房间睡觉去了。艾伦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最后还是没和他一起回去,而是又开始了新一轮训练。
九点钟,随着铃声响起,艾伦在休伯斯学院的第二天生活正式拉开序幕。夹着书本在空无一人的小课班教学坐好,耳边开始回荡起巴克老师慷慨激昂的声音,就跟魔女的催眠曲一样,不到五分钟艾伦就打起了哈欠。
“臭小子,不想学了是不是?”正当艾伦睡得正香,一声霹雳大吼在耳畔炸开。被这一声惊得彻底没了睡意,艾伦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柄黑黝黝的东西直直插在他面前,发出阵阵清吟。
“我艹,什么情况?”艾伦着着实实被吓住了,这柄剑要是扔得再往前走半寸,他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什么情况?”巴克冷哼着走到他面前,缓缓拔起那柄剑,“臭小子,这是供你学习的地方,不是旅店!你要是这么喜欢睡觉,就从这走出去,这辈子都别回来!”
说着,他狠狠瞪了艾伦一眼。高阶武者的眼神杀不是白练的,一时间,艾伦还真被镇住了。可他着实不是安心学习的那块料,没五分钟,他就又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了。
“站起!站直!对!不准坐下!!”
“还睡?站着你也能睡着?!”
“不准睡!再睡老子……老师我一剑削死你!”
巴克老师几度恐吓,也挡不住艾伦的绵绵睡意,一堂课没讲多少内容,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催醒了。巴克极度愤怒,却也无可奈何。虽说学院有无敌的院长大人撑腰,可对这些身世显赫的贵公子,老师们往往投鼠忌器,就怕给学院惹个麻烦回来,让院长不快。因此在面对学生的时候,老师看起来气势凌厉,可大部分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处理不好。
但巴克不一样。他有所有老师无奈的一部分,却也有老师们不具备的勇气。他是从休伯斯毕业就留在学院的少数导师之一,在这里,他也有导师,而且还不少,所以在本质上,他更像是一个学生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老师。
老师不一定有办法对付不听话的坏学生,但学生可就不一样了。终于挨到课堂结束,艾伦一个激灵,一扫之前的瞌睡劲,精神抖擞地往外走,看起来精神头好极了。看到这一幕,巴克终于忍不住了,掏出一副白手套扔了过去。
“什么东西?”艾伦捡起手套,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巴克面露轻蔑,冷笑着说:“让你上课不好好听讲,接过敌人的白手套,就等于应下敌人的决斗。明天这个时候,咱俩就在这一决胜负!”
“决斗?”艾伦看着巴克思考了半天,脸色剧变,“你?”
“呵呵。”巴克也不多说,很冷酷地一转身,扛起自己的巨剑就要走。艾伦是真被吓住了,就因为没好好上课,所以就要跟老师决斗?这结果他可是真没想到。
“老师,老师……”
听着来自身后的呼喊,巴克头也不回,心中暗暗冷笑。是的,学院规定不能体罚学生,但决斗可不一样,无视身份等阶实力高大以及年龄大小,决斗一旦发起,就连院长大人也不能阻止——主要决斗会那几个疯子他也惹不起。
巴克倒没想着真要把艾伦怎样。他到底是老师,想法还是很积极的,但在艾伦看来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决斗他听说过,也见过不少村里的小孩玩决斗游戏,可那都是普通人啊!真正的武者决斗又岂会那么儿戏?而且看这两天来巴克老师对他的态度,艾伦觉得他对自己还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