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喝酒了?”
“你想说我在发酒疯?哈,y大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啊,扯开话题的方式都像是在把人当傻瓜……!”
擅自误会、兴师问罪之后是阴阳怪气的讽刺,接起电话才聊了几句,白雨笙的心情就被推到了心碎的悬崖的边上。
她觉得喉咙像是堵着什么东西透不过来气,于是下床打开落地窗走到了空气流通良好的阳台上。
住在这半个月,她还没在阳台上待过,因为这是一块和隔壁卧室共用的公共场所。不过现在那边的房间没开灯,估计是主人还在书房。
“喝酒喝得那么频繁对身体不好。”她面朝着人影零星的街道,缓缓低声对电话那头说道。
“白雨笙,你以为你还是高中时候的班长吗?高考结束大家早各奔东西了,你现在没资格对我说教!”
白雨笙几乎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的气息稍稍紊乱,强装耐心和镇定的语气,“隋骋……我是你女朋友。”
电话那头沉寂了几秒——“……现在不是了。”
“你……说什么?”
“我不想玩了,分手吧。”
白雨笙一手用力握住阳台外缘的栏杆,深吸了一口气,“我建议你去洗把脸醒醒酒。”看在他现在神志不清的份上,她可以尽力当做没听到这般伤人刺耳的话。
“啧,我清醒着呢!”隋骋不悦地咂了下嘴,丝毫没有心领到她的隐忍和宽容,“我说分手,分手……!你听不懂中国话吗?”拔高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焦躁感。
这份焦躁所传达出的火气烧到了白雨笙的理智之弦——啪,断了。
她用力地握紧手机,也对着手机收音的地方抬高了音量,“听不懂话的人是你,我让你醒了酒再跟我说话……!”
白雨笙不会说脏话,但这种严厉又充满□□味的语气足以让任何一个认识她的人意识到,她现在是真的被激怒了。
即使是在擅长的领域惨败后被陆梵歌那样奚落和挑衅,她那时也能把满腔怒火压在冷淡内敛的伪装之下,绝不在对方的眼前失态。但现在……她像是一只性格温驯的猫被踩到了最敏感的尾巴,判若两人地亮出尖利的獠牙散发着警告和威胁的气息,甚至还有一丝敌意。
只是白雨笙大概没有发现,会逼得她用这种态度面对的人,实际上已经没有挽留和争取的必要了。虽然还没有正式分手,但他们之间恋人该有的感情已经名存实亡。
不知道隋骋是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还是被骂得清醒了,电话那头许久没有说话,只能隐约听到呼吸的声音,从急促躁郁慢慢地归于平稳。
这段时间里,白雨笙的头脑也被夜风习习吹得冷静下来,她转身背靠着漆成白色的栏杆,抬起没拿手机的手轻轻揉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
“说话。”听筒那边已经安静太久了,她虽然是个有耐心的人,但现在这样的沉默毫无意义,如果是想借着这种消极的方法来应对逃避矛盾,恕她不奉陪。
“时间不早了,我十一点跟朋友约好了下副本。”隋骋的声音已经没什么醉意了,但说的话却怎么听都不该是这个时候该说的,
转移话题吗……白雨笙的眉头又拧了拧,说实话她也不想再这样针锋相对下去。如果感情这种东西可以具象化,大概此时已经是伤痕累累得让人无从下手去修复吧。
但要就这样不了了之吗?然后等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下一次沟通,再重演一遍刚才的难堪?
正在白雨笙陷入思想挣扎的时候,电话那头再度响起隋骋的声音:“班长……”
这个称呼让她一愣,只有在高三后半阶段才被隋骋这样叫过,之前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都是直呼姓名。
那时候的午休,隋骋常常会约她去学校的图书馆给他讲题,他的成绩没白雨笙那么优秀,但只要足够用心努力,和白雨笙考去同一个城市可能性很大。面前的习题册和辅导书堆得比山还高,他们却一点也不觉得疲惫和枯燥,两套卷子之间的休息空档中,还会带着对大学生活的憧憬一起商量填志愿的事情。
在学业繁忙的高三时期,这是相当珍贵美好的回忆,此时冷不丁被勾起,白雨笙不免有些恍惚。
“我们就这样吧。”
“我是认真的。”
电话由那边挂断后,白雨笙后知后觉地放下拿着手机的手,身子贴着栏杆慢慢滑落下去,最后坐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隔着睡衣薄薄的衣料,凉意从身下一点点侵袭上来,她战栗了一下,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就这样吧……?
这算什么?
虽然……虽然从白雨笙害怕他的转变而有意无意地减少联系开始,她就做好了总有一天会分开的心理准备。
但她却从未想过两个人的感情是会以这种方式画下如此暗淡的句号。分手这句话,甚至都不是当面说的。
他们在最后一刻干了什么?
一方醉醺醺地在大晚上给另一方打来电话,然后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状况中发生争执,最后在缓缓消散的硝烟之中,轻描淡写地缴械抽身。
分手该是这样的吗?
她设想会是在一个更加正式的场合,双方都认真考虑清楚后,找一个时机沟通好一切。不过她也知道这种分手方式太过理想了,所以也曾想过不太愉快的分手场景——如同烟花爆炸一般歇斯底里地争吵过后,带着痛苦割裂彼此之间的联系。
但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