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衣服好漂亮!”萧妤笙抱着华美的锦衣笑的欢快,一扫满腔阴霾。

摸着柔软的料子,萧妤笙满心愉悦,这样的料子,比之大姐姐平日穿的也是不差的。

看到女儿欣喜的小模样,再不复之前的阴郁,胡月柔眉眼带笑,指腹轻点她的额头,“喜欢就好,还有啊,姨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姨娘,哪怕是私底下也是一样,若是不小心被人听到,少不得又要犯些口舌。”

胡月柔出身皇商世家,辉煌时曾富可敌国,奈何胡家子嗣单薄,到了胡月柔这一代更是只有她一个,胡母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了,胡父身体不好,勉强坚持她十余岁时,终是没能挺过去。

胡父知道他若是去了,女儿恐怕难以守住这万贯家财,所以临去世前,他如壮士断腕般将家财一分为三,一份送与朝堂,以期为女儿寻个靠山。一份送与信阳侯府,发妻的娘家,为女儿求得一个庇护之所,还有一份自然是属于胡月柔的。

胡父的这个法子不说有多高明,但相互制衡之下,胡月柔勉强保住了属于她的那一份家财。

嫁人后,胡月柔用不少家财为夫打点,助他一路青云直上,可惜却是为她人做的嫁衣,但她还是不缺这些黄白之物的。

胡月柔低调隐忍惯了,心知财不露白,她总是要为萧妤笙的未来做打算的,她还小,心生攀比是不可取的,所以她并不总是满足她的小心思,还一直教导她隐忍。

“私底下而已。”萧妤笙语气低落,得到新衣服的欣喜褪去,“就像我得到这件非常喜欢,在大姐姐那里却只是平常的衣服,也只能在自己屋里偷偷的穿,锦衣夜行,想想就是得到了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因为她的出生是不被允许,所以她的生母就时刻教导她低调隐忍,可她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她也是她父亲唯二的女儿,为什么要一个天一个地?就因为她是庶女?可明明她才应该是嫡女的,就因为她娘不是他的挚爱?

胡月柔呼吸一窒,心中钝痛,呐呐道:“……是姨娘没用。”

萧妤笙别开脸,不去看她,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她心中确实觉得她娘没用,明明比母亲美无数倍,却笼络不住一个男人的心,被一个寡妇打败,贬妻为妾。

若当年娘没有被贬妻为妾,打败母亲成为父亲心尖上的人。那样她是不是也能像大姐姐一样备受宠爱?肆意张扬,明媚如夏花,而不是现在这样,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任嫉妒与阴霾在心中滋长。

胡月柔红了眼眶,却流不出半滴眼泪,她的眼泪在前半生早已流尽,她自认为已穿上这世上最最坚硬的盔甲,心性已坚不可摧,可此刻她还是因为她最挚爱的孩子一个表情而被刺伤,不是因为她的态度,而是察觉到她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孩子神色间隐隐带着的怨恨。

“娘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萧妤笙语气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恨意,似是个天真的孩子,丝毫不知这句话有多么伤人,她知道,面前的人永远都会纵容她。

胡月柔浑身僵硬,犹如受到致命一击,痛到头脑一片空白,所有感官似在一瞬间失去。

贬妻为妾的痛她忍了过来,被逼迫流掉腹中成型男胎的苦她也咬紧牙关咽了。

独独这状似平静的一句话,如被生生剜心般,令她痛不欲生。

失态只是一瞬,毕竟这些年,大风大浪她领略太多,就算受着钻心的痛,也能面色如常,深吸口气,胡月柔冷硬道:“你若不想认我为母,也是可以的,反正你与你大姐姐亲近,大可以去向你嫡母摇尾乞怜,看看她是否会将你当嫡亲女儿。”

纪云念虽不至于厌恶萧妤笙这个庶女,但一直是漠视的,要不是这些年萧妤笙与她的嫡女萧玥华亲近,她恐怕会继续漠视下去。

萧妤笙到底只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闻听娘亲的冷言冷语,哪里受得了,不禁抽泣起来。

对于自己的处境,她哪里不知道,只是心中实在憋闷,才口不择言说了混账话,其实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眼见娘亲没如平常那样好言安慰,她心中又是憋闷难受又是害怕,只好用眼泪来平复心情。

见萧妤笙大哭,胡月柔哪里还绷得住冷硬的面色,心疼的把她搂紧怀中,好生安慰。

那架势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孩子不过任性之言,她计较干嘛,心就像浸在冰水中,又痛又悔。

当今乱世,皇权式微,帝王昏庸,外戚专权,各地战乱不断,枭雄四起。

冠军侯萧竞章就是其中一个,他拥兵自重,独守一方,乃是当世手握重权的枭雄之一。

而比起他建立的功业更为令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的深情不移。

二十几年前,萧竞章对信阳侯嫡女纪云念一见钟情,怎奈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佳人心系他人,就算他巧取豪夺也无济于事,佳人还是嫁了别人。

他自己也因为情势所逼,娶了一心爱慕他的胡月柔,而胡月柔正是纪云念的表妹,寄居在信阳侯府的表小姐。

多年后,纪云念的丈夫意外逝世,她独自带着一子寡居。

当初没能得到纪云念并没有浇灭萧竞章心中爱火,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成为此生最大的执念。

如此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他强势介入纪云念的生活。

此时手握重权的他已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纪云念一个寡居妇人又如何是他的对手,百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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