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柏很爽快地应下了,他也不想让女儿那么早出嫁的。
跑完马,宁长安又被请去见外祖父。
秦太傅原本是没想单独找外孙女说话,可听闻外孙女都哭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开导开导,一见到人进来,质问道:“知道何谓隔墙有耳吗?”
宁长安正要给外公请安,乍听到这话,略一想就明白了,低眉颔首,姿态恭顺,说的话却不恭顺:“知道,可外孙难过,我从没想过要入皇家。
娘亲临终前跟我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外祖父外祖母是这样过的,祖父祖母也是这么过的,我将来也要这么过。我们在江南好好的,猛地下来一道圣旨,就像是来了一道雷劈。
我们还得欢欢喜喜地接着,谁问过我们愿不愿意?可我不愿意行吗,抗旨不尊是要抄家灭族的,我只能进京备嫁,哭一哭都不行吗?”
秦太傅发现,要教导的话似乎说不出口了,长叹道:“人活一世,有许许多多的无奈与被迫,这世间没有人能只凭自己的心意过活,就是皇帝都不行。
既然已经成为定局,你要做的是争取让自己在目前的处境中过的更好,而不是沉浸在过去和不甘中。”
“所以这世间已经很难找到真情了。”宁长安抬眼看去,苦笑道:“外祖父,您相信吗?娘亲去世后,我想过此生都不嫁的。
我十岁时曾经拜一位世外高人为师,我想过这一生只做个山野之人,我不求富贵荣华,我只求依自己的心意而活。我跟着师父走遍过大江南北,我知道这世间有多大。
外祖父,你知道让飞翔天际的白鸽从此只能被关在鸟笼中再也不能飞翔,有多残忍吗?即使这只白鸽有朝一日能变成凤凰,可它还是不能飞呀。”
秦太傅一怔,诧异地问:“你跟着师父走遍过大江南北?”
“是呀,去过许许多多的地方,我不仅会骑马,我还赶马车,会划船;我愿意跟着我师父走遍天下,我的心愿是看遍这世间的美景,我能靠自己养活自己的。”
宁长安眼眶泛红,哽咽道:“您知道我现在每日困在那个宁王府里,过的有多难受吗?我还得把难受憋着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
我更不能跟家里人说免得他们担心我,现在连哭一哭您都不让,我这日子要怎么过呀,我都快要过不去了!”
天意弄人啊!
秦太傅心头泛酸,原本要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从书桌后站起来,绕到外孙女面前,轻拍着外孙女的肩,劝道:“既然已经是出嫁前的事,就是前尘往事,忘了吧,别想了。
孩子,你想想你娘,是郁结而去的呀,心里不痛快,才几年就去了。你要是执泥过去,终日闷闷不乐,你要步你娘的后尘的。”
宁长安真觉得难过极了,抱着外祖父再次哭起来。秦太傅可不会哄孩子,活六十多岁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一时间真有些手足无措了。
秦宜柏刚走到书房门前就听到屋里的哭声,实在是无奈透了,老爹这是说啥了,都能把外孙女给吓哭了,这下好了,都哭上两场了,这回他还不能找他媳妇来劝,哎!
宁长安痛哭一场,心里好些了,自己停止了哭泣,可这副哭过的模样瞒不过去,她只得不用午膳就赶去永宁侯府。外祖家这么多主子,见到她这样总归不太好。
隔墙有耳,她懂;人言可畏,她也懂。
永宁侯正要用午膳,知道宁长安这时候回来都有些怪异,难道是在外祖家闹别扭了?等见到那双哭过的眼睛都骇了一跳,谁都没心思用饭,连忙问这是怎么了。
宁长安擦擦眼睛,抱着祖母的手臂把八公主的事给说一遍。
“我就是觉得委屈,替自己委屈,替姑母和八公主委屈,这仇报不了,给个补偿还要害的我千里进京来备嫁,从此以后一家子都要卷进皇家争储的斗争中,别想过安稳日子,这还不够委屈么。”
杭氏的眼圈也红了,她女儿过得不好她何尝不知啊,前头怀的都没了,好不容易31岁又生下个女儿来,这就又没了,还是被人家给害死的都不能报仇!
宁长平狠狠握拳,咬牙问:“妹妹,你可知那个素袆夫人跟姑母究竟有何冤仇?”
宁长安再解释一遍,哭道:“连靖王妃都说,谁去告状都没用,皇上护着不让动,我们只能忍着。外祖母都说,八公主的死,皇上给补偿还是我们家得大便宜了,这件事只能过去,不能再提。”
宁长平气闷地一拳头砸在桌面上。
宁祥远嘴里满是苦味,他真是无能啊,二十前女儿入了皇家,他没法子;如今孙女再入皇家,他也护不住。竟然还要靠外孙女的死得一个爵位,他真想说一句他不稀罕,只想让那凶手给他外孙女偿命!
宁怀山却道:“既然已是如此,那我们便忍吧,总能忍到的;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总有护不住的时候。何况我听闻沐恩伯的爵位只这一代,等现在这个沐恩伯死去,这家子又会变成平头百姓的。”
“可是爹,他们家还有两个皇子和一个公主呢!”宁长平无奈而愤慨地叫道。
“我们家还有临江王和宁王呢,还有这庞大的姻亲,想要在宫里神鬼不知地弄死一个太妃还不能够吗?”
宁长平怔愣一下,再问:“宁儿,你知道那两位皇子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