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新婚夜,新婚夫妇有无敦伦,哪里是能够作假的。
若说别处还有可能,但是皇宫,多的是眼光毒辣的老嬷嬷,从新妇的体态走姿神丨韵,一眼就看出来,哪是随便用滴血就能糊弄过去的。
宁长安一身真红蹙金牡丹花对襟长衫,裙底缠枝环绕如云霞扶开般的华彩,眼波盈盈似有万千璀璨流光,便是这金碧辉煌的凤仪宫亦不能夺去她半分光芒。
她亦步亦趋的随身旁的男子跪下参拜,众人见新王妃这副娇媚欲滴的模样,不用看过喜帕,有眼力劲的都明白,宁王和王妃昨夜是真的洞房了。
椒房殿中,帝后端坐在上首,一品后妃除去给先太后祈福的皇贵妃外俱在;大殿两侧,左侧坐的是一部分宗亲,右侧是一众皇子、未嫁的公主以及皇子妃。
唯独让众人意外的是,安亲王竟然出席了。安亲王可是宗亲中年纪、辈分最大的一位,这十来年已经很少出现在人前,四皇子、五皇子那时可都没来过的。
不少人看在眼中,目光都有些微变。
两人跪拜后,庆隆帝叫起,面色和蔼地说:“老三,老三媳妇,既已拜天地结为夫妇,从今而后,你们两人就当相互扶持,风雨同舟,知道吗?”
容涵颔首,笑应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宁长安连忙跟着照说:“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庆隆帝笑着点点头,没再多言。
娄皇后一脸严肃,接着便道:“宁王妃,既已嫁入皇家,从今往后就要事事以皇家颜面为先,以皇家礼仪为则,上侍长辈,友爱姑嫂,关怀弟妹,爱护小辈,记住了吗?”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皇帝言词温和,以关切为主,皇后便则以敲打为主:“宁王妃,你自即日嫁给宁王为妻,宁王便是你的天。你要记得,谨守为妻的本分,照顾好宁王的衣食起居,为宁王打理好后宅,为皇家开枝散叶,明白吗?”
宁长安自然只能再应一声。
在场众人,除皇帝、皇后外,还要向藴贵妃行跪拜之礼。她跟着身旁的人再次跪下后,很快便被叫起。
藴贵妃面色慈爱,她的皇儿终于圆了周公之礼,她是高兴的,只是见到儿媳妇这么娇媚的模样,就有点不大喜欢了,这美貌真过盛了。
看着儿媳妇淡笑道:“母妃没什么要多说的,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知道吗?”
宁长安点头道:“是,母妃。”
拜过藴贵妃后,拜虞贵妃,不用跪拜,他们只需弯腰行半礼。虞贵妃见这副模样便暗骂一声,果然是个狐媚子,面上只能淡淡的说一句好孩子便过了。
一品后妃全部见过,再拜宗室,首先向坐在第一位的安亲王行礼。谁都没想到,年过七旬的安亲王竟然颤巍巍地站起来了。
这一站,便是庆隆帝也不能等闲视之,旋即扫了皇后一眼。
娄皇后关怀地开口:“皇伯父,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心底却是有些打鼓,难道这宁王妃的身份有何异常,否则老王爷这是怎么了?
安亲王摇摇头,不曾看向皇后,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女娃娃,看得容涵都微微蹙眉,唤道:“伯祖父,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安亲王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定定地看着那一双举世无双的美目,手都有些颤栗,颤着声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宁长安一愣,再次屈膝施礼,乖巧地回道:“伯祖父,侄孙媳姓宁,闺名长安,侄孙媳叫宁长安。”
“长安,长安。”安亲王喃喃两声,笑道:“好,好啊,长安好,长安好啊。”取下腰间佩戴的一块玉递过去:“孩子,收着吧,当是太爷爷给你的见面礼。”
宁长安一怔,侧头去看将军。
这玉老王爷戴了可有几十年了,容涵忙推辞道:“伯祖父,这太贵重了,王妃一个小辈,可当不起您这样的重礼。”
“当得的,当得的。”安亲王亲手递过去把玉放在宁长安手中,似笑又哭,眼中隐含着泪光,拍着她的小手说:“孩子,收下吧,太爷爷想起故人了,这见面礼,你该得的。”
宁长安灵光一闪,空灵的声音犹如雪山之上的雪莲沁人心脾:“伯祖父,您说的故人,是我曾祖父吗?孙女有缘,有遗传跟曾祖父一样的眼眸,您是认识我曾祖父吗?”
安亲王眼中一酸,忍着涩然道:“是啊,是你曾祖父,你曾祖父去世快五十年了。太爷爷一直在京中,都没去拜祭过他;好孩子,给曾祖父去磕过头烧过香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明白,老王爷实则是为宁王妃来的,不是为宁王。
容涵讶异过后便懂了,他外祖父都知道宁宴清,老王爷这岁数,必定是相识,甚至是交情匪浅,否则不会这么激动了。
就是宁宴清?泰王眸光微闪,究竟是何方人物,入尘临终前就为见见他的后人,老王爷今日亦是这般出人意料,他怎么会从未听闻过,亦没有那位的事迹留世。
无独有偶,庆隆帝此刻所想,正巧与他那位七弟如出一辙。
宁长安点头,含笑道:“伯祖父,侄孙媳去过的。曾祖父的祭日,祖父便会带着一家人去拜祭,侄孙媳一岁多时就去拜祭过曾祖父了。”
老王爷连着说了三声好才缓缓坐下,宁长安想,老王爷跟伯祖父,当年的交情一定非同一般。
宗亲这边,除安亲王世子夫妇外,其他的年轻小辈都是站着的。
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