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寥,乌云掩尽星辰皓月,肃冷的寒风如刀,冷厉的从耳畔飞驶而去,宁长安熄灯后倚窗而望,满腔忧思已成殇。
她要去找她的孩儿,可赐婚圣旨下来,她得进京备嫁,现在又滞留宫中。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要是被那些眼光毒辣的老嬷嬷看出端倪,全家都要遭殃的,她真的不能再见客了。
就算是装病,她也得装,就是不知能否见到大师兄?
后宫的规矩,六品以上的妃嫔每日辰时正都要去凤仪宫给皇后请安。
贤妃请安回来就听宫娥上禀表姑娘身子不适,便派人去传个医女来给侄女请脉,怎么都想不到来的是太医院院使褚太医。
褚太医向来只为皇上请脉,就是皇后,无皇上允许都没资格传唤,给个小姑娘请脉?
贤妃霎时就脸色一变:“褚太医,安姐儿舟车劳顿,只是有些疲劳,并无大碍,怎能劳动您大驾?”
“娘娘客气了,微臣既已来此,给宁姑娘看上一眼,无妨的。”
那便是皇上的意思,贤妃咬咬牙,派宫娥引褚太医过去,让其他宫人全散了,只留身边的大宫女。
“白芷,你说本宫是不是错了?”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这侄女只怕真要变成“姐妹”了,这该当如何是好啊?
“娘娘,谁也不能先知,要怪,只能怪表小姐生就一副如此容貌,这世上,论是哪个男子见到怕是都要动心的。”
贤妃抬手撑住额头,闭目叹气,是啊,如此的容颜,宁家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位呢?
引路的宫女领着褚太医行至宁长安的住处,通报之后,褚太医命宫人全部退下,宫人们相视几眼,退出去。
褚太医看着宫人全部走远才走进内室,越过屏风,就见斜靠在美人榻上的贤妃亲侄女,永宁侯嫡孙女,竟然真是他的小师妹!
宁长安抬眼望去,坐起来叹息道:“大师兄,你真是太医呀,兰先生是皇上,这么说,那位单大侠一定是大官吧。”
褚太医放下药箱,搬个小杌子坐在美人榻旁,十分不解和诧异:“小师妹,这,你,这怎么回事,你不是和师父游历去了,怎么突然变成永宁侯的孙女了?”
宁长安皱眉:“大师兄,你在说什么,什么变成,我本来就是永宁侯的孙女。”
褚太医:“……”
“小师妹你是说,你本来就是永宁侯的孙女?”褚太医不可思议地问:“那你一个世家女,怎么会拜入师父门下的?”
“师父和祖父是多年挚交,我十岁那年,师父途径江宁府,来我家中小住。祖父特意给我引荐,若我愿意,就先跟师父学些粗浅的医理,看我是不是有这个慧根。
三个月后我便拜师,随师父出门游历,我跟着师父在外游历两年,回到家中拜别家人,跟着师父回梨源谷继续学医,约好待我18岁时再归家。”
宁长安简单解释一遍,无奈道:“师父刚带我回梨源谷给我治好失忆,我哥哥就找来了,说皇上下圣旨将我许配给宁王。
师父和风伯就从谷中带些医书、药丸给我做陪嫁,跟哥哥一起送我去扬州,师父还告诉我你们的身份。”
师父您老人家真是交游广阔,收徒弟都收到侯门子弟去了,褚太医头疼的问:“那,阿宁这个名字也是假的?”
宁长安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呀,我做什么要去弄一个假名,我姓宁,师父就叫我阿宁,谷里其他人听到师父这么叫我,就都这么叫我了。”
褚太医实再次脑仁发疼,师父啊师父,您老图省事,不说小师妹的身世就罢了,可您也不能连小师妹的真实姓名都不说一声吧。
这下好了,现在这小师妹,到底该算是兰妃还是宁王妃啊?
宁长安觑师兄一眼,斟酌道:“大师兄,皇后不知为何要留我在宫中,你能否去和兰先,哦不,我是说,和皇上说,能不能今日就让我出宫去?”
褚太医无意纠正,笑道:“小师妹,你第一次来宫里,就先好生住着吧。”
“可我总觉得在宫中不自在。”说不定就要被看出破绽了,宁长安有些焦虑道:“我对宫中一点不熟,这里规矩又森严,我有些怕,我想出宫去。”
“小师妹,不用怕的,有大师兄在呢。你就当是和师父游历的时候,到一个新地方,好好观赏一下就是。”
“师姐当年给皇上生的女儿是哪位公主呀?”知道说不通了,她不好勉强,宁长安问:“大师兄,若是可以,能否让我见见,下次见到师父,我也可以跟师父说一说。”
褚太医微怔:“师父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嗯,师父说宫中处处暗藏危机,要是有个万一,皇上若是念及旧情,或是可以当做我的保命符;哦对了,师父还给了我师姐的旧物。”
师父考虑的是有道理的,褚太医道:“不是大师兄不告诉你,只是得去请示一番,你先休息吧,我给你拿瓶养生的药丸,贤妃若是问起,你就应付一下。”打开医药箱,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过去。
“小师妹,切记,你和我的关系,包括你和皇上认识这事,绝不可能让旁人知道,即使是贤妃还有你的父兄。”
“我知道的。”宁长安接过瓷瓶,犹豫道:“大师兄,师父给了我他的手札,我一直在看,还炼制着新药,既然我不能出宫,你能不能帮我去把它们拿到宫里来?
那是个一尺见方的描金花梨木匣子,盒面上雕刻着芍药的花纹。我直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