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齐头而行。丝丝姑娘津津有味向周梦渊讲述着当地的风土人情,时不时瞟一眼周梦渊的脸。
周梦渊感觉咬着玫瑰花杆儿的嘴唇冻的厉害,索性拿下来将它别在了身前马鞍上。
起初,周梦渊听得认真,时而还有好奇、关心之感叹或者发问,但随着雪原深入,风速加剧,血液流动减缓,话语被冻结在了唇边,即使连眨眼也觉得困难了。
“噗!”
周梦渊冻僵了的双脚已经无力踩紧马镫,手指也僵得失去了力量,掉落下马,一半躯体镶入雪中。
“梦渊哥!你怎么了?”
丝丝赶紧下马,单膝跪地,抱起周梦渊时,感觉到他的血肉之躯快要僵硬了。
忙不迭从马背上拿来备用衣裳铺在地上,毋庸多想,拖着周梦渊坐上去,敞开雪白的毛皮衣襟,将其揽入怀中紧紧裹住。
以一位姑娘善良之心,以一位女性特有的剽悍壮举,以母性宽广的胸怀,将温暖,将仅仅只可以维持住自己生命的体温,无私传递给了周梦渊。
无情的寒风无休止刮着,叫嚣着刺骨的含义。
零距离接触,丝丝愈加发现,周梦渊不仅生的俊朗,而且比其他男人更有让人依恋之处。
究竟是何处值得让人依恋,丝丝一时也说不清楚。总归是值得。
两匹马亦不再陌生,互贴着脖子取暖起来。
风,顺着衣领钻入,丝丝姑娘感觉到了贴心的冰凉,再次将围巾紧了一紧。
裹住衣裳,环住周梦渊同时,丝丝尽量发动内力给她自己加热,以双手在其后背不停地用力按摩着。
丝丝自己也快要冻僵了,两只手也乏力了,不知过了多久,周梦渊才渐渐苏醒过来。
面对丝丝柔软温暖的怀抱,即感激又羞愧。
周梦渊目光冰凉黯淡,无力道:“快系好衣裳!我不知道突国有这么冷。感激不尽啊!”
欲站起来,被丝丝阻止,“别动!我来帮你。”
其实,周梦渊根本就无法站起来。虽然上肢体温有所恢复,双腿依然僵硬,失去知觉,与身体分离一般力不从心。
“慢点。试着来。”
丝丝奋力将周梦渊慢慢扶起,转着圈,双手用力,自脚踝向上拍打了几个来回,帮着他挪动了艰难的前两步,将地上的衣裳捡起来,抖了抖,递给了周梦渊。
“梦渊哥,这个是加长加宽的,一定适合你。请穿上它,不然又顶不住了。”
见是一件女式花皮衣裳,周梦渊摇头拒绝,“收起来吧。我注意点就行了。”
“怎么注意?难道你能阻止体温流逝、寒风入侵?”
面对被诚恳托于自己眼前的花色女式
皮衣,周梦渊自嘲的笑了笑接过,将其反过来,白色皮革在外穿上了。
半腿深的雪原,周梦渊和丝丝并肩走着,身后,留下了四行长长的惊叹号。
两匹马到处乱跑一阵又重新回来,它们是在活动增加体内温度,也是在自由之中尽情放纵。
周梦渊目寻了别在大青马鞍子上的玫瑰花,没有瞧见。
那朵浪漫之神,不知何时掉落了,周梦渊心头涌上一股愧疚。
“丝丝,你的体力这么好,经验这么丰富,经常在雪野游走吗?”
“才不呢。这大冷天的,哪个愿意在室外受罪。”
“生存。你总得出去做点什么挣钱糊口吧。”
“挣钱?呵呵!我有生以来没挣过一个钱,也不懂得如何挣钱。”
“那,家里靠什么给养呢?”
“梦渊哥啊,你真是萌得可爱。没看出来吗?我这套衣裳,足可以抵一户普通人家的家产。”
“你家是做大买卖的?”
“不。我父亲是镇长!”
“一个小小镇长,能拿国家多少俸禄?养活着像你这样的懒惰。”
“镇长小吗?”丝丝认为,周梦渊如此定义她和她的父亲,简直就是一种藐视和不尊,“我们突国的镇长,只要忠诚国家,心中有百姓,家里一切费用都是由国家无偿提供的。”
“那····像你们这个一年里有多半季节被雪封住的国家,粮食和蔬菜从何而来呢?”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没有,别人有。我们国家没有,别的国家有。”
丝丝此言,虽然周梦渊未完全听明白,只是以短暂的缄默囫囵过去,但她自己却立刻谨慎起来。
丝丝十三岁时,便开始随父亲的队伍南下,侵略、掠夺过战乱的华夏和一些弱国,她武功高强才思敏捷,现在无论是远征何处,都是挂帅先锋。
然而对于这些,在周梦渊面前必须绝密,因为她第一眼就相中了这位大国不速之客,要是能改变他的意志,将其留在身边,日后定可以为国家为镇子做出不菲贡献。
“梦渊哥,你们家乡没有寺庙吗?为何冒着生命危险远道而来?”
丝丝所表现出来的勇敢、诚恳和善良,完全撕破了于陌生界域周梦渊心里警惕的防线。
“不瞒你说,我远道而来,是为了实现一个愿望。也许,你听了会觉得幼稚,但是,为了替家人报仇,就算是有一丝希望也决不放弃。今年春上,在我离家科举考试期间,我的家被土匪一个活口未留血洗,我一个富商后裔无家可归。一个偶然机会,我得到了一枚舍利子,他说他是突国大明寺的方丈,可以帮助我实现愿望····”
尚未听完,丝丝已被感动。
“你太了不起了!梦渊哥,丝丝愿意帮助你报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