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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春光灿烂,阳光明媚,屋子里头却昏暗沉闷,还飘着淡淡的药香。
林昭言坐在床榻边上,一勺一勺地喂刘氏喝药。
刘氏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不过状态还算好,至少没有了前阵子的死寂绝望。
一碗药很快见底,林昭言长舒了一口气,拿出帕子替刘氏擦了擦嘴角,又取了颗蜜饯让她含着,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条,细致体贴。
“母亲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刘氏摇摇头,“我乏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这段日子以来,昭儿几乎是没日没夜地照顾她,除此之外,又要操心两个丫鬟的婚事,劳累地眼下都起了一圈青影,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能为她分担什么,只能尽量不去给她添麻烦。
林昭言却不这么想,她见刘氏经常嗜睡,怕她会睡出什么毛病,就扯了扯她的衣袖,道:“母亲,昭儿不累,您陪昭儿说说话吧,好久没有跟您聊天了。”
刘氏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问:“曼双和曼华的婚事筹备地怎么样了?母亲知道你跟她们情同姐妹,不过身份摆在那里,还是尽量简单些的好。”
林昭言眸光闪了闪。
她们虽是两个月前来的延陵,但因为林琛的事情,刘氏闹了好几出自杀,若不是林昭言早有预料故而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刘氏早已经没了。
在这种情况下,林昭言哪里闲情逸致替丫鬟们筹划婚事,不仅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刘氏,还写了封书信让远在临安的林若言来了延陵,两个女儿轮流劝慰照料,说得舌头都起泡了,才算是有了效果。再加上有昕哥儿在一旁讨好卖萌,刘氏这才彻底绝了轻生的念头。
不过这么一耽搁,就过去了一个多月,故而,曼双和曼华的婚事其实才筹备了半个月不到。
已经很对不起她们了。
但林昭言又不好将真相说出来让刘氏愧疚,只好囫囵道:“快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选个黄道吉日把她们两个嫁出去,母亲可别忘了到时候来当主婚人!”
“恩。”刘氏点了点头,又望向她。哀叹,“你对个丫鬟的婚事都这么上心,怎么就不好好想想你自己?原本母亲还以为你能攀上二皇子那根高枝,谁知道会出了这种事,唉,也不知道你们林家上辈子是得罪了哪尊大佛,这一个个的,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你这身份又再不能摆上台面,可怎么再找婆家?真是愁死人了。”
林昭言见刘氏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虽是愁容,但整个人比之之前生动了许多。高兴得也顾不得她说的什么,只一个劲地笑,“那就要拜托母亲帮昭儿找啦!这些事情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我一个小姑娘操心的份?”
刘氏无奈地嗔了她一眼。突又想起什么,忙问道:“对了,现在盛京城是个什么状况?哪个登上了皇位?”
林昭言的心重重一跳。
她慌忙垂下了眸。掩住自己的情绪,“我,我也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她刻意屏蔽了有关盛京城的一切消息,哪怕就是在刘府听到了“盛京”这两个字,她都会远远避开,将自己当个缩头乌龟藏起来。
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如果不出意外,当上皇帝的不会是别人。
她这样骗自己,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啊……”刘氏皱了皱眉,严肃道:“是应该要去打听一下的,你大伯失踪了,也不知是死是活,他若活着,难保不会来延陵找我的麻烦,不管怎样,我总是侯府三房的人……”
“登上皇位的不会是三皇子。”林昭言笃定道,“母亲放心好了,大伯父就算活着,也对咱们造成不了威胁。”
只要不是三皇子继位,林琨无论如何都蹦跶不出什么。
况且,是萧歧当了皇上,别的她不管保证,她能肯定他不会伤害她以及她的家人。
“但愿如此吧!”
“恩,母亲若实在担心,昭儿便去打听一下好了,这么重大的事儿,不会有人不知道的。”林昭言这样说着,也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都三个多月了,她是时候该面对事实了。
既然逃避忘不了,那就尝试着面对,时间久了,自然可以无动于衷。
不一会儿、睿儿进了屋子,两个小的难得见刘氏如此精神,都不由被感染,趴在她床前陪她说起话来。
刘氏方才跟林昭言聊了一通,倒也的确勾起了兴致,怕屋子里头的药味熏着两个孩子,忙吩咐丫鬟们开窗透气,当外面金灿灿的阳光洒进来,清风带着花香吹拂而入,整个屋子顿时一扫先前的压抑沉闷,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林若言望着刘氏脸上的笑,也不由浮出一抹笑,胸口那积郁了许久的闷气都一扫而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她给林昭言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你跟母亲说什么了她这么高兴?”林若言拉着林昭言在长廊上坐下,一面懒洋洋地晒着阳光,一面漫不经心地问。
林昭言也依靠在廊柱上,闭上眼睛感受阳光的照耀,轻笑着道:“大抵做母亲的都有一颗爱为儿女操劳的心,我不过是无意间聊到了婚事这个话题,母亲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
林若言猛地坐直了身子,“还能这样?”说着,又撅了撅嘴,“早知道如此,咱们先前还费那么多唇舌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直接说咱们没人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