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之直皱眉头。“你,你不是萧歧,萧歧那死小子才不会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呢,在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所以,你不是萧歧,你肯定不是!”
那道身影已经走近,不由分说地夺过了他手中的酒壶。“是,我不是萧歧,我是凤清,不是您让我今晚过来的么?结果您倒是喝得酩酊大醉。”
凤清?
薛慎之略有些迷惑地望过去,然后站起身,面对着面,很仔细地看了半响,才终于恍然大悟,“哦。凤清啊,对对对,是我让你过来的!我让你过来接小宝回家,否则他母亲该担心了。”
“小宝?”凤清清秀的眉毛一皱。“您怎么把他留到现在?”
“嘿嘿……”薛慎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口齿不清道:“你,你别担心,小宝没事。今天,今天他见到了你妹妹呢!”
“我妹妹?”凤清的眉心拧得更紧。
“对啊!”薛慎之狂点头,又唉声叹气。“你妹妹是个傻子,不知怎么的又跟萧歧和好了!唉,枉费我先前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他们拆开了,可现在萧歧那死小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竟然又去招惹她了!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么?老天爷定下的姻缘和命数,岂是我们这等凡人可以轻易改变的?”
“我不会让她是那样的下场!”凤清面色一肃,冷然道:“您不是也说过了,我的出现就是一个变数,这在先前的命盘里是没有的。再者,您也说我妹妹的命格有了变数,所以,玉伯通他老人家所算出来的命理未必就会成真!”
薛慎之无奈地笑着,“师父他在世时从未算错过一卦,当年的储位之争,仁贤帝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兄弑父撺掇了皇位,然后他杀了师父以为这样便可以瞒天过海。可是不会的,老天定下的命数不会变,他所犯下的罪孽,必须要得到一个解决,命运的走向,必须要步入正轨,萧歧的人生,你的人生,你妹妹的人生,都在仁贤帝选择错误的那一刻崩盘,所以你们也必须要将命运的轨道拉回来,否则大燕,必亡。”
“那为什么就偏要选择我的妹妹?那些苦,我一个人受便够了,为什么还要扯上我妹妹!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偏要她成为政治斗争下的牺牲品!”凤清一改以往的翩翩公子的形象,几乎是发狂地朝薛慎之怒吼。
薛慎之却云淡风轻,“因为她被命运选中了,得她者得天下,相信不久之后,这个预言就会被曝出来,而你妹妹,也将面临一场最大的争夺之战。”说着,他又笑了笑,“索性她现在喜欢的人是萧歧,就这么嫁给萧歧,她会很开心,这样,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是快乐而满足的,这样一想,是不是觉得很不错?”
“狗屁不通!”凤清公子气得眼睛都红了,“您找我过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个?我这么多年来所有的辛苦付出,都是为了能够报仇,能够让我妹妹过上好日子!如果我不能帮她,现在的努力又有何用?”
“所有,我才不能让她和萧歧越走越近啊,否则到时候我有办法改她的命格,可她自己倒是将一颗真心交付,那我能怎么办?仁贤帝当初做出那样的事情,早已是天怒人怨,他的子孙注定一辈子要遭受痛苦折磨,所以,他没有一个儿子有天命,所以,萧歧注定会赢。”
“只要拆散她跟萧歧就行了?”凤清公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嗯哼。”薛慎之点头,“她命中有助龙飞天的本事,可自己却福薄命浅,她要想好好活着,就必须得远离萧歧,否则,只会是我师父当初预言的下场。”
“玉伯通大师在遗书中提及,落日之东,金光普照,那位姑娘带着满身华光来世,却注定要凄惨离世,她会在及笄那年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变故和背叛。可她若真爱萧歧,嫁给萧歧,岂来背叛?”凤清公子还在努力给自己找一个安慰,他不愿意相亲玉伯通遗书中提及的这个姑娘是林昭言。
落日之东,面向紫禁城,林昭言的确在紫禁城出生。
金光普照,她出生在夕阳西下,又因五行之中: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她的确在林府行四。
这些都没错,可是在及笄之年遭遇背叛,何有此说?
薛慎之为凤清公子的咬文嚼字摇了摇头,“我同你说过,你妹妹的命格有了变数,大约是在五岁那一年发生了一些变化,可这些年又渐渐步入了正轨,你要求与神书上的一字不差当然不可能,但你敢赌吗?神算子玉伯通的名号,你没有听说过吗?”
神算子玉伯通,前朝第一预言大师,后因在储位之争中算错一卦被仁贤帝抄家灭族。
可纵使这样,他从来不曾算错一卦的光辉历史也广为人称道。
世人都传明仪师太是玉伯通的徒弟,其实她不过只是当时旁听的一个扫地弟子,不过如此也能成为灵运寺的招牌,可想而知玉伯通的本事。
可玉伯通的下场实在令人唏嘘,这也是林昭言不敢轻易暴露自己会预言的原因。
但现实,往往不能受自己掌控。
就譬如林昭言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预言,更不会知道这个预言什么时候会暴露在世人面前。
而她那个时候,又该何去何从?
凤清公子怔怔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薛慎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且安心,师父的神书中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