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吗?”风煦恨铁不成钢:“看着你也不蠢啊,怎么还想学别人做傻白甜啊?”
零一扬了扬眉,直直地盯住孟怀玉:“怀玉,地球上的猪不都是养肥了再杀的吗?”
孟怀玉听得毛骨悚然,她顿时就明白了零一话中的意思,强压住心中的紧张道:“你意思是……我现在很可能已经被盯上了,只不过对方嫌我还不够肥?”
零一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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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孟怀玉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有天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猪仔,只待养出肥膘的那天就要被一刀宰下杀了吃。
要知道她只不过是一个厨子而已,就算是天赋过人,也不至于经历这么复杂且可怕的事啊……
孟怀玉托着头坐在窗边,今天正是十五,头顶那轮月亮皎洁明亮,哪怕是路灯坏得差不多的老街都被照得亮晃晃的。夜风携了清新的栀子花香气飘过来,隐隐约约有虫鸣蛙叫,她挪了挪身子,换成抱膝的姿势坐在窗台上。
怀玉突然有些想念自己小时候的生活,她记性极好,哪怕是极小时候的情形也有模糊的印象。
怀玉母亲去世得很早,从小便是父亲和爷爷带大的。两个男人也是第一次带孩子,又要忙着做菜,便用襁褓将她好好地裹着背在背上,一边切菜一边哄着她睡觉。父亲向来粗心,有时候忘记厨房正在炒菜油烟大,呛得背上的怀玉嚎啕大哭,爷爷便会拿着菜刀撵着父亲大骂,然后小心地夺过小怀玉,把她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着。
后来怀玉大些了,这孟家酒楼的厨房便成了小怀玉的乐园,有模有样地学着择菜洗菜,还缠着爷爷着父亲的样子切萝卜削土豆。
再后来……爷爷去世,父亲重病,怀玉的日子便过得越来越难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拿出那块小小的黄铜牌子放在手心细细抚摸着。
正是因为加入了美食猎人工会,自己才能够保下拥有家人回忆的孟家酒楼,才能够继续完成自己的厨师梦想,父亲的病也有了医治的希望。所以就算接下来可能会面临极大的危险,她也不能退缩。
“怀玉不怕,你现在是大人了,要勇敢。”
怀玉伸手抱了抱自己,像是无数个夜里做过的动作一般,轻柔又充满了力量,喃喃自语:“不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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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一坐在孟怀玉隔壁的窗口,他身边正坐着一脸警惕的风煦,后者似乎在防备着他,始终想要保持一定距离。不过零一很警惕地抓住了他的衣袖,这让风煦无法成功跑路。
“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抓我回去,先说好,我可不想回那个鬼地方天天帮你看门……”风煦说起来便来了气,零一这个会长当得实在是清闲,遇到什么工作都让他这把菜刀上,新人接待让他去,工会管理层开会让他去,食材拍卖让他去,和别的组织交际也让他去。零一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可怜的勤杂工,其实真正的勤杂工另有其刀,正是可怜的风煦!
偏偏他还无法拒绝,谁让零一是他主人呢!
零一安抚性地拍拍风煦毛绒绒的脑袋,仿佛在哄着不懂事的小宠物:“我可不是要抓你回去的。要抓你的话早在几天前就动手 了。”
风煦不信,零一只能耐着性子温声解释:“小怀玉现在可能会遇到一些危险,这个你知道的,但是我没有办法长时间待在她身边,所以你得替我好好地护住怀玉,别让那些家伙靠近她了。”
风煦不屑地歪了歪嘴角:“那你恐怕来得太迟了,我估计那些家伙已经盯上怀玉了。”
他眼睛眯了眯,露出危险的神情:“绝食蛊,你知道吗?怀玉做的第一个任务就碰到了那东西。”
零一摸宠物的动作骤然顿住,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冷凝起来。他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很好,那些家伙如果敢动怀玉,那我可真就不客气了。”
风煦不耐烦地甩开零一的手,阴阳怪气地嘲讽:“啧,可没见过咱们没心没肺且冷血无情的会长大人这么严肃过,你可真是个变态,比你小这么多岁的小姑娘都想下手,恶心不恶心?”
“有吗?我觉得我很年轻啊。”零一露出迷人的微笑,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又白又嫩,满满的胶原蛋白啊。”
“得了吧,当年人家还是小萝莉的时候你还帮她换过尿布呢,现在倒还想装嫩,也不想想自己多少岁了。”风煦继续嘲讽,丝毫没有要给自家主子面子的意思。“糟老头子不要脸!”
零一的笑随着风煦的这句话蓦然僵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伸手摸了摸自家这把不老实的菜刀,只不过怎么看都充满了杀气的样子——
“怎么办,我突然好想磨菜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