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左一右握着章卫平的手,热泪盈眶,一时无言。这天己是医院规定的最后期限了,当下范晓琴便去付款。可等她回来时,章卫平已经匆匆离去了。

范晓琴对章卫平的突然暴发感到颇有些不可思议,于是就好奇地问蒋兴是否知道章卫平最近在忙什么。范晓琴一说出自己的猜测,就遭到了蒋兴的反对。蒋兴说:“卫平发财除了你说的歪门邪道外,还有其他途径,比如彩票中奖,其父已经平反释放等等。”范晓琴不同意蒋兴的观点,但又没有理由反驳,于是便当即进行调查:一个电话打到京城,委托一位大学同学打听章卫平父亲是否平反;又亲自去找了彩票中心的一位熟人,调查章卫平是否中过彩票大奖。这两项调查,均排除了蒋兴的猜测。这样,范晓琴心里就产生了一个疑点,最后决定给江芸芸打一个电话。

范晓琴做得很策略,她没有说章卫平的事,而是说了蒋兴生病的事,说得很严重。江芸芸一听,马上决定次日赴昆明探望蒋兴。当晚,江芸芸在拿到火车票后,就给章卫平打了电话,让他去接站。章卫平接到江芸芸要来昆明的电话,兴奋异常,几乎一夜没有睡觉。章卫平此时已经今非昔比了,除了有十几万元钱,还经营着“水镜先生”出资所开的一个网吧。这个“网吧”其实是“水镜先生”的一个毒品中转点,章卫平没有投资一分钱,但是所赚的钱全部归他所有。使章卫平感到意外的是,两三个月不见,江芸芸看上去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但又黑又瘦,大大的眼眸失去往日应有的柔和的光亮,而且精神也显得萎靡不振,还学会了抽烟。

江芸芸自上次为祝贺章卫平、蒋兴等人合伙的公司开张赴滇返沪后,用她的说法是“非常不顺”。首先是股市割肉赔了许多钱,这事还没有结束时,她的母亲又提前退休,收入骤减。接着,更大的“不顺”来了:她的舅舅突然被查出患了尿毒症,必须尽快进行肾移植手术。江芸芸的舅舅原是木工厂工人,后来单位倒闭,一次性买断工龄后回家了。肾移植需要30来万元钱,他拿不出这笔钱,便向唯一的妹妹也就是江芸芸的母亲求救。江母对这个哥哥一向很好,现在发生了性命攸关的大事,当然愿意伸手相助。但是,她家的钱全在股市里,割肉的割肉,套牢的套牢,无奈之下,就要江芸芸设法解决。于是,江芸芸就给章卫平打了告急电话,要求商借17万元。江芸芸当然没有想到,就是这个电话,使章卫平做出了参与贩毒的决定,后来也使她步入了地狱之门。

此外,江芸芸本人也遭受了挫折。她自从失业以后,先是帮一位朋友经营公司,每月有点儿收入。但是,自上次去昆明旅游返沪后,那家公司的业务渐渐下滑,而那位朋友又患了肺病,被上海肺科医院收了进去。这样,公司的一应事宜就全落到了江芸芸的头上。她经常忙得天昏地暗,渐渐地生活就起了变化。沾了烟酒,再加上没日没夜地忙碌,心绪一直不大顺畅,几个因素夹攻,江芸芸的外貌就起了较大的变化。前几天,那位朋友出院了,江芸芸才算松了一口气,正要好好休息一阵时,范晓琴打来了电话,她想起蒋兴、范晓琴两人以前对她的种种友情,于是就决定来昆明。

章卫平的网吧离蒋兴住的那家医院有四站路,江芸芸抵达昆明后,就住在医院和网吧中间距离的一家宾馆。她的本意是可以在网吧和医院间两头走走。她对蒋兴怀着感激之情,对于范晓琴也颇有好感,所以在抵滇次日还特地让章卫来去买了一只老母鸡,亲手烹了一锅汤给蒋兴送去。这样,江芸芸就和范晓琴有了单独接触的机会。江芸芸把鸡汤送到医院后,范晓琴就拉着她去医院的院子里说话了。范晓琴先把公司倒闭情况和所次债务之事一说,己使江芸芸闹了个激灵:“什么?欠了那么多钱?”“对啊,欠了那么些钱,章卫平和杜建设被逼得没有办法,躲了出去。蒋兴也躲了,但没有逃过债主追逼,吃了些苦头……”范晓琴把蒋兴被绑架的事说了一遍。

江芸芸到这时有点儿坐不住了,寻思范晓琴对自己说这些别是让她对章卫平说一说还债的事情,因为这毕竟是他们三人共同欠下的债务。她一边听着,一边紧张地考虑着如果对方开口,她应当如何应对。但范晓琴不说债务之事了,而是把话题一转说到了章卫平的反常暴发。江芸芸初时还没有转过弯来,听得有点儿莫名其妙,片刻后再往下听,意识到范晓琴的怀疑似乎不无道理。尽管她对章卫平是了解和信任的,但经范晓琴一分析,还是额头沁汗,连话语都有些不连贯了:“啊……这……如果卫平他确实走歪门邪道的话,你说他……他会做什么坏事?”范晓琴是昆明当地人,对于云南贩毒的情况是略知一二的,她分析过章卫平的性格、能力和思想,再结合由贫致富的时间,认为章卫平可能涉嫌贩毒了。范晓琴如此这般一说,江芸芸就像踩着了弹簧似的一蹦而起:“什么?他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干这个?!……他……他……我找警察收拾他!”江芸芸话未说完,已经一溜烟似的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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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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