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执跟她是脾气顶多维持两分钟,再多一秒就没了脾气,倾身抱她,“哪天开始生病的?去县城第一天就病了?”
“没有,我回来那天感冒的。”阮慕斯撒娇似的双手环着他的腰,脸贴着他胸膛,“嘘,别说话,让我好好抱抱一会儿。”
“……”
阮慕斯可喜欢窝在他怀里的感觉了,他怀里就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是她最暖心的温柔小港湾。
阮慕斯轻声问:“案子破了吗?”
“嗯。”
“抓到凶手了?”
“嗯。”
“那你明天要跟我好好讲讲,我帮你写报告?”
“嗯。”
“你吃饭了吗?饿不饿?有火锅,清汤的,我给你热一下?”
乔子执笑着捏她耳朵,“不让我说话,你倒是说个没完没了。我吃过了,去洗漱,你先睡。”
阮慕斯根本睡不着,她最近的睡眠质量非常差,几乎跟她父亲刚去世时一样了,好不容易睡着也是梦魇,像有好多人从门口走进来压在她身上,醒也醒不来,梦里面都是恐惧。
乔子执去洗手间,阮慕斯也跟上,跟在他屁股后亦步亦趋地说:“我帮你放水,我换了新的浴巾毛巾还有牙刷,跟我的都是成对儿的,嘿嘿。”
乔子执回身要撵她上床,她忽然捂住嘴,咳得身体直颤,“咳,咳咳咳,咳咳。”
“……”
她咳得重,每咳一声,乔子执皱一下眉,后来咳得乔子执心都跟着疼。
第二天早,乔子执在电话里跟田科长请了两天假,理由也是非常简单直接:陪女朋友。
乔子执在省厅里是出了名的没规矩,没人能管得了他。
田科长也知道,乔子执他脾气大,本来他就把小半个青春都献给法医部门,他要是再被逼着必须规规矩矩的,估计早就不干这行了。
法医部门忒缺人,乔子执又是主力,田科长对他也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乔子执到底也算是小半个医生,在他的悉心照顾下,阮慕斯很快退烧,感冒轻了,姨妈没了,颈椎病也弱了,一口气也能做三十个仰卧起坐不喘气儿了,就是有一个后遗症,偶尔会咳嗽。
阮慕斯在乔子执身边的时候,突然咳嗽一声,抬头间,准能看见乔子执眯眼睇着她,怕得阮慕斯在他跟前想咳嗽都使劲憋着。
“别憋着,咳出来。”
乔子执跟她是完全发不出脾气来,递给她温水,“我现在很生气,你知道吗?”
阮慕斯乖巧点头,“造。”
“……”
乔子执就更没脾气了。
阮慕斯咳嗽终于好了,午后阳台上,阮慕斯开始做苦力反伺候乔子执,给乔子执写报告。
乔子执在一旁仰躺着看书,她有问题随时问,他不时地回答她。
乔法医在阮慕斯眼里就跟个神一样的存在,阮慕斯特别崇拜他,乔子执也很享受阮慕斯对他的崇拜。
阮慕斯写了会儿,仰头愤愤地说:“我自己的稿子还没写呢。”
乔子执抬头瞥了她一眼,“那你就快点写。”
他有时候很能欺负阮慕斯,这种文书方面的活儿,都交给她,让她做,他就清闲地看看书打打游戏。
虽然很多时候是阮慕斯心甘情愿做的。
阮慕斯写了会儿,又仰头说:“我手指头疼。”
乔子执笑了声,起来走到她身边,低头亲她手指骨,“好了,不疼了。”
“……”
是不疼了,阮慕斯想,他是个把她当小孩儿的魔术师,她偏就是甘愿被骗的观众。
阮慕斯又写了会儿报告,想起厨房的水果,颠颠儿跑到厨房洗水果。
剪子剪掉一颗颗葡萄,用淀粉洗了,冲洗干净,又从冰箱里拿出山竹,她一手一盘葡萄和山竹,放到乔子执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乔子执瞥了眼,没动弹。
乔子执最爱吃的水果就是葡萄和山竹,俩人还讨论过,等她法医传写完,出版的笔名就用山竹。
阮慕斯又颠颠儿跑到厨房,拿来水果刀和小盘子,蹲在他身边,给他切山竹,剥果肉,递到他嘴边儿。
乔子执乐了,张嘴吃了,伸手托住她下巴,又像掂桔子似的掂她下巴,“我家小媳妇儿真乖。”
阮慕斯傻笑了会儿,忽然抬头,“所以你喜欢我哪儿啊?你追我的时候就没说明白过,你是喜欢我身上的平民气质吗?你答应给我列的喜欢我的一百条情书呢?”
“……”
乔子执放下书,歪头冲她笑,“联苯胺试剂反应,遇血变什么颜色?”
阮慕斯回答,“翠蓝色啊。”
“这是什么反应?”
“化学反应。”
乔子执没再说话,复拿起书,半歪着脑袋,看得认真。
阳台的加湿器在喷着小水雾,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乔子执仰躺在微晃的竹椅上,高挺的鼻梁在他英俊的脸上投下小半个阴影,柔和着他的桀骜。
阮慕斯蹲在他旁边,一手水果刀,一手小山竹,她慢慢想着,她到底是哪点打动他了?他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笑着温柔,他真的很喜欢她,可是喜欢她什么?
阮慕斯想,可能是最开始相处时,她叫他心动了,那么,叫他心动的阮慕斯,应该是最初的阮慕斯吧?
敏感的小媳妇儿,又开始无意识的胡思乱想。
不过,乔子执这回也是真的动气了,女朋友生病,他都没在她身边陪着,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心底有股子无力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