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天地之间一片混沌。
神说创世,于是万物苏生,天地分明。于是日升月落,星辰闪烁。
天地之间缺少一个灵性的主人,神说造人,于是人类懵懂着认识了自我。
钻木取火、种粮造字。灵长的人类终于成就了世界的主人,七个堕落者膨胀到自以为是催生出更大的野心,世界被予取予夺。
神说人类应遭受劫难,于是瘟疫疾病,山崩海啸。
而后天地将倾,人将不存。神说造通天巨塔,千年一度赐予祝福,于是人类前赴后继簇拥命运之子攫取祝福,点燃火光。
堕落者终被讨伐,狂风怒号。
这些便是林桑白跟木槿了解到的情报。
“综上所述,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传说中所谓的神明应该是有神经病。”
走在整洁的大街上,林桑白一本正经地分析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世界末日这种东西可以跟大姨妈一样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哦不对,也不是头一次听说,以前都传过好几次世界末日了,次次都是造谣。”
“但这里是真的。”
木槿的目光却是放在这个城市里的人类身上。
他们步履轻快,脸上带笑,明明现在就是神罚中又一个千年之期的到来,木槿却很奇怪地没有在他们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紧张与害怕。这不是个例,而是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或者说担惊受怕的人才是个例,会被人孤立的那种。
身为天使,木槿并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感受。因为作为天使,她也曾奉神主之名在人间行审判裁决之权。那时她所见的接受惩罚的人类都是惶恐的,他们绝望、哀叹、怒号、跪在地上摇尾乞怜。这是惩罚的意义所在:让人心有所为敬畏。
就像宗教中说庞贝城因yín_luàn而被神罚毁灭,用以警戒世人,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们害怕,从而杜绝,或者减少相关的恶劣行为。虽然庞贝就是很倒霉被一次规模史无前例的火山喷彻底掩盖的,而且林桑白很确定自己的世界并没有所谓的神明存在:人家天使一族说的很清楚他们的领袖是天使之王而不是某个姓耶的老爷子。
可这个世界的人们却让木槿疑惑,神明每一千年的神罚似乎并不管用。人们并不为之惶恐和忏悔,他们仍旧我行我素,肆意开采资源,倾倒垃圾……
这不像是人类面对惩罚应有的反应,却也不见那似乎真实存在的神明继续有什么回应。
“因为无论是传说还是记载里,最终总会有一个命运之子可以拿到神明留下的祝福,逆转末日从而开启下一个新的千年,所以人类有恃无恐。”
林桑白尝了一口在之前一个摊位上买的水果,只吃了一口。
很难吃,而且价格极昂贵。
“我不是很明白神明为什么会弄出这么一个矛盾的末日:说要惩罚人类,却每一次都能安然无恙的度过。说是世界末日,却每次都让一个人类拯救自己——而且再怎么说一个合格的神明就算是执行神罚也应该自己或者让部下出手拯救人类才能获得他们的敬畏才对吧?你看《圣经》里就是这样:一场大洪水把整个世界的生物都淹死只剩下一对了,这才是神罚该有的气势和场面好吧?像这个世界这么收着掖着这神明是新手上岗放不开手脚?话说我从小就挺好奇,大洪水给淹地每个物种都只剩下一公一母,那么问题来了之后的物种繁殖究竟是怎么规避近亲繁殖造成的智障和各种疾病缺陷的?所以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所谓在耶老头指引下建造诺亚方舟根本就不靠谱……”
木槿满头黑线地看着自家主人越扯越远,然后在其即将开始跟自己探讨路西法堕天九个晨昏,根据自由落体计算丫究竟掉了多长距离从而得出天堂的位置前给他拉了回来。
没好气地看着他:“半夏小姐不在主人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林桑白正色道:“没有,她在的时候我也这样,只不过一般情况下她存在感强而且情况比我这还严重,你就注意到我了。”
木槿想了想,悲伤地现自己竟然真的无言以对。
现在两人所处的是一座城市,它就坐落在距离两人抵达的位置不远的地方——系统还是靠谱的,除了第一次坑了个爹之外每次出现都是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而这一次更加人性化了,两人出现的地方既没有直接出现在别人面前,又选了一个距离人类聚居地不远的位置。对此林桑白颇有一种“崽儿,阿爸很高兴看到你成长了”的诡异欣慰感。
这系统之前该是有多闹心啊。
“对了系统,这次我的任务条件是什么?”
“报告宿主,没有任务,宿主要做的就是抓住在异世界的机会最大限度提升自己的力量。”
“那我该怎么回去。”
“达到要求之后自然可以回去。”
“那要求呢?”
“请宿主自行探索。”
好吧,现在也依旧闹心。
两人所得情报便是来自这个城市,城市中破落的神殿墙壁上便刻着传说。按照时间计算,今年便是又一个千年之期。衣衫褴褛的瘦弱老神官说当代的命运之子已经跟她的七个小伙伴出了,或许正是因为确认了这个消息才让人们彻底放下了心?
因为命运之子是不会失败的。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从未担心过?
林桑白想着那个偏居一隅的破烂神殿,它在这个城市里就好像一件华美衣衫上的醒目补丁。
哦对了,根据神官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