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柳絮心里升腾起深深的骇然。原本她就是南宫如雪身边的宫女,但是每每察觉到自家主子的狠心,她的心里对南宫如雪的恐惧就会加深一分。

原本南宫如雪的计策未伤及她身边熟悉之人,她倒不觉得什么。可是如今,从青瑶、青葙到如今的青鸢,都是和她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又不知道这样的厄运哪天会轮到她呢?

“对了,”南宫如雪冷漠的声音打断了柳絮的恐惧,“你再去替本宫办两件事。先去找找流芳园里有什么旁的证人能证明三少爷没有杀人的;然后,记得找个替死鬼,钱不是问题。”

南宫如雪已经反复思考了许久,若是邱如彬上公堂是个必须的过程,那么她就必须在案件本身下手。定罪,总需要人证物证才是,若南宫玥手上这些都没有,如何将她儿子定罪?!

想到这儿,南宫如雪的嘴角浮现一抹狡诈的笑。和她斗?南宫玥还的嫩了些!

“是……”柳絮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终究还是点点头下去安排了。

太后千秋,举国同庆。

永寿宫中喜乐声声,宴席摆上,百官同贺,三品及以上官员携带家眷一同贺寿,场面好不盛大。

不多时太后入席,贺礼如潮水纷纷献上,这个送了东海的珍珠,那人送了西域的熏香,这个送了极品的屏风,那个送了贵重的玉佛塔——总之争相斗艳,都想在这个难得的寿宴上出出风头。

而最别出心裁的,当属玉落禾给太后送上的十二名唱戏的女伶。当她们齐刷刷往台上一站,亮起那身板嗓子,宴席之上无人不侧目而视,侧耳而听。尤其是南宾客,虽然极度掩饰,却无一不看着那些女伶门垂涎三尺。

“太后,这是落禾特意为您甄选的十二女伶,个个儿都乖巧伶俐。您爱听那折子戏,烦闷时候大可以传她们来解解闷儿。”玉落禾嘴角带着甜笑,然那挑起的丹凤眼,多少让人觉得几分心机。

云太后仔细瞧那些女伶们的装扮,似乎颇像那江南姑苏女子,便心存疑惑:“她们可都是南方来的?”

“太后您好眼力,”玉落禾笑道,“落禾晓得太后原籍姑苏,只可惜举家进京得早,故而在姑苏的日子不过七八年,之后再无机缘回去,必然是想念家乡的。所以落禾斗胆,特意从江南姑苏甄选了这十二名女伶。她们不仅会唱您爱听的折子戏,个个儿都会些苏杭小曲儿。您若是想家了,还可以听听她们讲讲姑苏的故事呢!”

说着,玉落禾嗓子尖尖地笑着扫了在座的人一眼。

从前她总被人讥笑太过专注于戏曲等物,没有一个贵妃该有的尊贵。可她自认为这东西并不损她的身份!是那些俗人不懂得这东西的意趣罢了!如今她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借着十二女伶进献太后的机会,将这戏子的身份抬高!

她玉落禾是何等人物?如何能被人小瞧了去?

邱晚娘原本埋头席间山珍海味,但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十二女伶,似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死去的青葙。但转念一想,南宫玥都说青葙死了,那青葙一定是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大概是她看错了吧……

“甚好!甚好!”太后原本有些迷蒙的双眼因为这十二个姑苏女伶,瞬间发出些别样的亮光来。

正如玉落禾所说,云氏太后年幼之时,云家尚在姑苏。只是那时候云家便初显富贵。后来云氏太后的父亲在京城封了官,举家迁往京城,再也未曾回过祖籍。时至今日,大概也有六十来年了。

“好孩子,你费心了!”太后看着那十二女伶熟悉的姑苏服饰,慢慢地眼睛里都有了湿润的东西,“来人,赏!”

“太后,臣妾不要别的赏赐,臣妾想跟太后讨要一个恩典!”看着天后身边大宫女拖着一串菩提串珠过来,玉落禾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嫌弃,然后给太后磕了个头。

“哦?是何恩典,说来听听?”太后先是一愣,随即笑呵呵地朝身边大宫女摆摆手。菩提佛珠便归了位。

太后这头仍旧笑得慈祥,那头南宫如雪却是寒了脸色。她心里大叫不妙——莫非玉落禾想趁此机会,把她儿子邱如彬杀人一事在众人面前说出来,然后跟太后讨要一个恩典要她儿子偿命?!

这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不等玉落禾说话,南宫如雪立刻出声道:“玉贵妃,今日可是太后的寿宴,是喜宴,你可得讨要些对得起这个喜宴的恩典。如今你可是怀有龙种的人呢……”

南宫如雪话里的威胁意味很是明显了——若是玉落禾敢将邱如彬的事情在太后面前捅出来,那么就别怪她对玉落禾腹中的龙种下手!

玉落禾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便被面上的假笑代替:“多谢大长公主关心。落禾晓得今日是太后的喜宴,所以正要讨要的恩典,正是和臣妾腹中的龙种有关。”

说着,玉落禾低头十分温柔地摸了摸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对太后道:“臣妾这是第一次怀上龙种,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太晓得。臣妾想着,容姐姐对此事颇有经验,所以臣妾想跟太后求个恩典,让容姐姐搬到钟粹宫来住,好指导妹妹……”

玉落禾此话一出,满席顿时议论纷纷。邱晚容容贵妃也是一宫之主,玉落禾的意思是让邱晚容去照顾她,岂不是把邱晚容的地位压低了一级吗?

旁的人没有说话,南宫焱先是冷了脸色。若非此时正是太后寿宴,他定然不会对她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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