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文的父亲也是一名富商,偏偏生了个好妹子,当日得以嫁给户部一个官儿做妾,入门不到三年,生了个儿子,便被抬举做了姨娘,也是因为这关系,虽然这厮不学无术,却也得以入了国子监,且因为他财大气粗挥金如土,所以在同学当中人缘非常好,肥羊类的同学总是很受欢迎的嘛。
一听说是波斯国的天魔舞,楼云的眼睛也不禁亮了起来。这波斯国的天魔舞来到京城不过两月,却已经是风靡天下,就连当日的第一舞女秋晴雪,都不得不甘拜下风,这倒也没什么,然而尤其是对方的妩媚火辣艳丽,据说看天魔舞的男人,没有一个能保持本心,无不醉倒在天魔舞女的魅力之下。
国子监的学生们大多都有身家背景,然而这天魔舞一场就要十两银子,大多寻常官宦家的子弟们实在是没有几个能拿出手,又不敢因为这个回家跟父母要钱,因此今日赵文一说请客,立刻便是一呼百应,转眼间就聚集了二三十人,簇拥着赵文要出门。
当下楼云一听,也不禁动了心,因便拉着池铭道:“池兄,如此好机会,断断不能错过,何况还有肥羊请客。”最后一句话却是压低了声音,而且这厮还冲池铭挤了挤眼睛。
池铭摇头微笑道:“你们去吧,我回屋复习功课去。”
“不是吧你?”
楼云哀嚎:“你都肯定金榜题名了,还这么用功,给我们点活路好不好?走走走,去看看天魔舞嘛,被人传得神乎其神,我就不信,难道全天下的男人都抵不过这一舞的魔力?不就是几个女人吗?”
池铭哭笑不得,只好摇头道:“我对这个没兴趣,楼兄喜欢,你自己去吧,何况这么多的同学,你也不怕没有同伴。”
楼云悻悻道:“你是和尚不成?这样东西,哪有人没兴趣?”话音落,便听旁边另一个叫庞密的同学道:“什么没兴趣?池兄这是自诩高洁,人家根本不屑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作伴罢了。”
池铭听见这话中似是十分不满,想到这些同学都是有身家背景的,能不得罪,自然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因只好耐心笑道:“庞兄这话错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三年前,我也是走马章台斗鸡走狗的纨绔,哪里热闹去哪里,若有什么新奇事,保准是第一个到的。只是那会儿不懂事,白白蹉跎了光阴,才落得如今这不得不刻苦用功的下场,如今眼看大考在即,想起家里人殷切盼望,我哪还有心思去看什么天魔舞?更何况家中娇妻美妾,独守空房望眼欲穿,深情厚义我尚且无法报答,有什么脸去看天魔舞?”
“池兄你也太痴情了些吧?”同学一场,池铭对家中妻妾的痴情人尽皆知,此时听他说出这样话来,大家便无奈了,正要放过他,忽听赵文一声冷笑道:“什么娇妻美妾?不过是心疼钱罢了,池兄放心,今儿我请客,不就是几百两银子么?算什么?大家伙儿都是图一乐,你再这么矫情下去,我可也要瞧不起你了。”
池铭自到了京城后,便时刻谨言慎行,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商人之子,而这京城鱼龙混杂,也许路旁一个卖煎饼的摊子,背后都有什么官宦贵族的背景,不小心是不行的。所以虽是身家巨富,去从未向人炫耀过。再加上他心无旁骛一心苦读,吃食上又能花多少钱?原本衣衫倒也可以体现出一个人的身价,偏偏这痴情的货一年到头身上只穿着兰湘月和萧怜月为他缝的几件衣服,从不肯买什么新鲜布料衣物,那几件衣服虽也不错,架不住一年到头的穿,所以这里的人多以为他不过是个小康之家的子弟,不知怎么走了谭将军的门路,才得以来这里读书。
那赵文素日里就嫉妒池铭总得先生夸奖,偏偏自己才学有限,比不上对方,外貌也不如人家俊逸潇洒优雅从容,只好以财压人。可池铭那是什么人?当年在茂城,一掷千金也是不在话下的,会把对方平日里的那点豪奢看在眼中吗?以至于赵文这些算盘尽皆落空,今天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可以显摆挤兑的机会,哪里还肯放过?
对他这番言论,池铭只是微微一笑,说他心疼钱,这不过是当笑话听罢了。因正要离去,却又听赵文在身后阴阳怪气道:“池铭,你这人真讨厌,明明是假清高,却偏偏拿你那妻妾当挡箭牌,叫我说,你压根儿就是不敢去看天魔舞,为什么?因为你怕失态啊,这要是真被那些舞女给迷住了,你素日里说的对你那妻妾的情意,可不就是笑话呢?你就因为怕这个,所以不敢去,你这伪君子,只可怜你那妻妾被你哄得团团转,还真以为你对她们情深意重呢。”
池铭再怎么刻苦,也终究只是修炼了三年,别的话也就罢了,唯独说到他对兰湘月和萧怜月的尊重情意是假,这可真有些不能忍受。因便转过身冷冷道:“我对她们是否真心,原不需要你来置喙,只是要告诉你一句,莫要把这世上男子,都当做和你一样,见到美色就挪不动腿。”赵文便是因为去看了一场天魔舞,回来后极尽吹嘘,才会有今天花大钱邀请同学们去看舞蹈的“壮举”。
“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既敢这样说,可敢和我们去?哼!心里要是没鬼,去看一场舞又怎么了?权当放松享受,听一曲戏罢了,如何?敢去吗?”
池铭微微皱眉,虽然不齿赵文为人,却也觉着他这番话有点道理。正寻思着,架不住楼云等人也都凑上前来极力邀请,因心中便道:我的妻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