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就是这个道理,知道就行。”晏伶衣低头重复了一遍,嘴角笑意渐显。
经年时久,如今,我活的算不算是高贵?
“谁知道呢。”晏伶衣淡笑摇头,抬起脸便看到眼前一座样式古朴的道观。
兴许是遵循了返璞归真的道理,这道观灰墙青瓦,藤蔓绕梁,门前一道潺潺溪水,由内而外都散发着一股古朴的气味,但大门上的牌匾却是崭新的,上面三个烫金的大字承载了整个大夏的道门传承。
天下道法出知守,眼前便是大夏道门执牛耳者,千山知守观。
一阵莫名的琴弦丝竹声响,合着吱呀开门声,一队衣衫周正的小道士匆匆出门,走在最前的小道士模样十分可爱,一身宽大的道袍显然不是量身定制,穿在身上松松垮垮,连走路时都需双手提着,晏伶衣瞧在眼里,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踩到衣服,摔在地上。
那小道士提着袍遮跑在最前,站定理了理衣衫,作个四方揖,稚嫩的声音在人群中回响,“小道清风,先迎过诸位才俊,再传长老的话,沈言沈家臭小子来了没?”
场内顿时哄笑一片,倒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个小道士学自家长老的模样实在憨态可掬,至于那名叫沈言的,倒是在其次了。
晏伶衣饱含深意的看了沈言一眼,旋即若无其事的退至一侧,寻了一个年轻女子闲聊,权当不认识沈言。
沈言无奈,摸了摸小道士的头顶,哭丧着脸说道,“大兄弟,我就是沈言,有什么事咱们私下说可以吗?”
那小道士踮起脚尖仔细瞧了瞧,大感欣慰,心道长老诚不欺我,沈言果然要求私下去说,但长老也说了,不能答应!念起长老胡子都飘起来的场景,小道士摇摇头,老成的叹了口气,“沈家郎君,长老特意嘱咐我,这事一定得大声说,你竖着耳朵听好了哈。”
沈言连忙阻止,想伸手捂住他的嘴,奈何小道士年龄虽小,功夫却是不弱,当即一个铁板桥就向后仰过去,甚至还有心思将那句话喊出来,“沈言你个臭小子,观里坤道都被你撩拨了个遍,最后竟然勾搭老夫的宝贝孙女,你丫的这辈子都别想进知守观的门!”
“………………”
当众人带着幸灾乐祸的目光寻找沈言时候,后者早已猫着腰躲到了晏伶衣身后。
晏伶衣没有回头,强忍着笑意悄向沈言说道,“别躲了,旁边的人都看着呢。”
“先帮我挡一会,我想办法跑出去,这一波人可丢大了。”
“你丢人?”晏伶衣低下头斜睨一眼,语气不咸不淡,“我和你一路登山,又不知是如何提心吊胆?”
“你又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所以就开始后怕咯。”
“后怕是后怕的,我不也没干嘛吗,而且啊,而且,而且我对谁都没做过什么啊。”沈言大声反驳,说到最后,他气势明显弱了下去。
“是吗?”少女长睫微动,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你声音这么大,其他人就都听到了。”
“……”
那小道士在人群中寻觅好久,终是找到了沈言,提着道袍匆匆上前,等走到晏伶衣面前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小道士拱了拱手,仰起脸问道,“这位姐姐,你和这个叫沈言的认识吗?”
晏伶衣知机的闪到一侧,“不认识。”
“认识认识,我们是一起上山的。”沈言觍着脸凑上前,“这位仙长,我是她的随从,若是她进了知守观的门,我能不能也跟着进去?”
小道士嘟起嘴想了想,“好像不行,长老说了,你要是有一只脚踏进知守观的门,他就要出手赶人了。”然后他又向人群问道,“哪位是晏伶衣晏家姐姐啊?”
晏伶衣正打算神游天外,猝然听到小道士的问话,蓦然一惊,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晏伶衣怎么了?”